砚山继续道:“为了公主这一口,王爷从半个月前便命人每日运来新鲜的山泉活水,只为去除鱼本身的土腥味,怕做得不好,让公主受委屈,还特地找了最擅长做鱼的厨子,试了一遍又一遍,才有了今日的一道清蒸鱼。”
如意深觉惭愧地低下头。
伺候公主这么多年,她自问世上无人比自己更加了解公主,可每每见公主嘴馋的时候,她也只能让御厨借用调味的方式掩盖难闻的土腥味,却从未想过从饲养鱼下手。
对比凉王,高下立见。
“若王爷对公主非真心又怎会做这么多琐碎之事?很多时候人只能看到表面,其实真正的好往往藏在细节之中。”
砚山皱着眉,轻叹了一声,“我家王爷就是这样,做的永远比嘴上说得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容易被人误会,你的想法,我能理解。”
如意羞愧地涨红了脸,低着头道歉道:“对不起啊,我没有故意排挤凉王的意思,我不知道他竟对公主做了这么多。”
在如意看来,凉王与自家公主,一直都是公主追着凉王跑。
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伺候的人,为了一个男人纡尊降贵连公主的身份都不顾及,还招惹了不少祸事。
而凉王迟迟不表态也就算了,心安理得的享受公主的付出,还把公主气哭了,她哪里能冷静下来?
今天看到公主的眼泪,她真是恨不能带着公主立马回宫,狠狠地跟皇后告凉王一状,谁知真相竟与她的想法恰恰相反。
如意在心里打好腹稿,“那你家王爷,除了公主,还这般对过别人吗?”
若不是唯一,那不要也罢,可如果——
如意焦急地等着砚山给的答案。
其实,她心里并不是那么地排斥凉王,只是怕公主选错了人。
女子嫁夫等同于第二次投胎,公主前半生的日子是极好的,可也正是因此,才缩小了选择的机会。
自古公主出嫁无疑两条路,为国出嫁,即和亲或嫁给有功之臣,只有极少的公主能够有选择的权利,而基本上这些自己选择的,结局都不算太好。
“我家王爷自小体弱多病,又不得陛下宠爱,那些想攀高枝的人,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往王爷的跟前凑呢?”砚山信誓旦旦地说道。
想从他嘴里套出不利王爷的话?
这如意姑娘也是天真,他怎么可能傻乎乎地就说漏嘴。
当然,即使有,按照王爷的性子,也早就丢出去了,定不会留在跟前。
“那,王爷的身边就没个伺候的丫鬟?”如意试探意味明显。
这个年纪的公子身边的姑娘说是丫鬟,实际留下来的意思明眼人都懂,只等将来主母入府,便会给予名分。
“世间男子家宅不安多因妻妾之争导致,后宅不宁,前院如何能一心处理外事?我母亲之死便是因妾室而起,我君宴绝不会让自己的妻子重蹈母亲覆辙。”
如意循声望去,只见君宴不知何时带着云笙走了过来,两人的手紧紧牵着,好似谁也分不开。
“王爷说得倒是轻巧,美人在怀,又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如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与平日的娇憨模样判若两人。
君宴垂着眉看了云笙一眼,原以为依着小姑娘的脾气会护着自己,却不料这次她一声都没吭,显然,这也是她想问的话。
“未来的事谁能预料,千言万语不如亲身感受,再多的承诺,若不能做到,也不过是一场空话,时间会证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