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卫建国媳妇一阵恼火。
要不是毛婆子撺掇,她也不会涨价!
都怪毛婆子,他们家的损失,必须得让毛婆子来赔!
这么想着,卫建国媳妇气势汹汹地杀进毛婆子家里。
“你这个老闵婆,我可被你给害惨了!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赔钱!你要是不赔钱,我们卫家饶不了你!”
毛婆子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建国家的,这是咋了?”
卫建国媳妇冷笑一声,“咋了?你说咋了?谢老二家在别处买了麦种,我家的全砸手里了!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赔我这损失,以后,你们姓毛的,就别在我家买稻秧和麦种!”
她和周围几个村卖麦种的都认识,平时都是一起定价,互相打个招呼,毛婆子就别想买到麦种!
更何况是全部姓毛的都买不到。
毛在小平岭不是大姓,但也有十几户人家,沾亲带故的,要是连累所有姓毛的都买不了麦种,只怕他们会联合起来把毛婆子这一脉赶出去向卫家赔罪。
“你别气,你别气。”毛婆子还想糊弄一下,“建国家的,是谢家不买你家的麦种,才让麦种砸手里,你应该找他们要钱啊!”
卫建国媳妇冷哼一声。
难道她不想?
那冲喜的小贱蹄子三番两次强调别讹上他们,她大话都放出来了,要是再讹上,脸面真是丢尽了!
“我不管,是你出的注意!你快赔钱,不赔钱,你就给我等着!”
毛婆子也来气了,“哼,要不是你自己起了贪心,我还能逼着你涨价?要钱,没有!给我滚!”
“好,我滚,我这就挨家挨户通知所有姓毛的,明年的稻秧和麦种别在我家买!爱咋滴咋滴!”
“哎哎哎……”毛婆子赶紧上前拦住。
任她如何哭闹,卫建国媳妇坚决要钱。
毛婆子满脸菜色,不得已之下抠抠搜搜拿出了一千文出来。
卫建国媳妇一把夺过荷包,转头就走。
毛婆子气得跟开了染坊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对着卫建国媳妇的背影啐了一口。
正在这时,毛家大门哐的一声打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拎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看到毛婆子,也不吭一声,径直往屋里走去。
毛婆子见他这样子,心里来气,骂道,“你看你这样子,天天喝天天喝,有没有个人样?今儿又去哪里耍了?是不是又输钱了?家里的钱早晚被你输干净!”
毛兵子粗着嗓子摆摆手,“就输了几百文。娘快去给我弄只烧鸡来!”
说完,他就直接回屋呼呼大睡了。
毛婆子气得嘴上直骂娘,正巧看到毛文静从屋里出来,劈头盖脸一顿骂,把气全撒在了毛文静身上,“你个赔钱货,还不去干活?谁还没被打过?那点伤就下不了床了?就你矫情?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闺女,要你有什么用?白养你这么大,也没见你把谢锦明笼络住!谢家现在顿顿吃肉,你看看你,连汤都喝不上。”
毛文静不吭声,一瘸一瘸地去要去喂猪。
自从她被铁蛋打伤不能干重活之后,铁蛋就嫌她不能干重活还要多一张嘴吃饭,将她打发回了娘家。
毛婆子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见她哭丧着脸,跟死了人似的,脸色愈发阴沉狠毒,抄起一根竹竿往毛文静背上招呼,啪啪直响,“我让你不说话,我让你不说话!哑巴了是吗?跟我发脾气呢?我是你娘,还敢跟我犟?胆子真是肥了?!”
毛文静被打的面色惨白,忍不住痛苦的惨叫出声。
毛婆子终于解气了,扔了手里的竹竿,“去,给你哥弄一只烧鸡来。”
毛文静颤颤巍巍地伏在地上,动了动嘴唇,小声说,“我……我没钱。”
“没钱?没钱自己去想办法!谢家不是有钱吗?你去求他们,快去!”
毛文静没动弹,难过地不吭声。
不久之前,锦明身体恶化的时候,她娘那样子把吴婶赶出去,还说锦明短命鬼,坚持退亲,又收了丁铁蛋的彩礼硬是把她嫁过去,锦明现在也有了新媳妇,她还有什么脸面去求谢家人?
毛婆子见她装死,气血又一阵上涌,“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今天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