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轻叹,抬起头却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妾身当然憎恶童修媛,至于原因,皇上应该很清楚。”
“河氏之死乃是关氏所为,童氏不过是受其牵连。朕当时就已经定案,你为何仍然紧追不放,硬要置其于死地!”宇文晟见她承认,语气骤然变冷。
“皇上听了陆贵妃的耳旁风当然如此断定。关氏所为不假,但主谋却是童氏,其宫女皆已招供,证据确凿。”林慧怡
张德妃见她语气强硬,唯恐她又惹恼宇文晟,当即从中斡旋:
“皇上,陆贵妃和童修媛情深,误信了她的谎言也实属正常。皇后娘娘确实秉公执法,不会冤枉好人,请您明鉴。”
“张姐姐这话是何意?妹妹虽念及童修媛的情分,却不是个眼瞎的,岂会进谗言于御前!”陆贵妃脸色骤变,进一步歪曲了她的话。
庄小娘和向安娘见状也掺和进来:“你进的谗言还少了不成?每回惩戒罪人都有你从中作梗,祸乱宫中风气!”
陆贵妃当即与她们争执起来,只是她一张嘴哪儿敌得过林慧怡这边嘴多,渐渐落了下风,看着有些“可怜”。
宇文晟越听脸色越差,直到忍不住了才大喝一声:“够了!”
他盯着林慧怡,冷声道:“你们的意思,是朕昏聩,闭目塞听,宠妖妃信谗言,冷落了你们这些忠臣,是吧?”
林慧怡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张德妃等人拦都来不及,她就冷笑出声:
“难道不是?从前的王德嫔,今日的陆贵妃,乃至童修媛、裴恭妃、乔雍妃,哪个没有肆意欺凌弱者?
而忠心伺候了你二十多年的刘惠妃,不过因为直言进谏,得罪了你,你就那样对她,不是昏聩又是如何!”
“放肆!”宇文晟被她当着这么多妃嫔宫人的面指责昏庸,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手拍在几案上的力度之大,震得茶水四溅。
“皇上息怒!”张德妃为首,一众妃嫔立刻都跪了下来。
林慧怡心头火气烧得旺盛,又腾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
“刚才陆贵妃跟你说了不少事吧,是不是话里话外地都在说我狠毒,要弄死童修媛,跟你求情救她?
呵,你都已经听了她的话,认定了童修媛就是我毒死的。那还在这儿假模假样地审讯个什么劲儿,没了面子,还要保住你明君的里子吗?”
宇文晟气急败坏,头一发懵,抬手就往她脸上抽了过去。
这一声“啪”实在太响,直把屋内的所有人都看得吓呆了。
妃子宇文晟都几乎没有打过,更何况是与其夫妻一体的皇后了,这如何不令他们惊讶。
就连宇文晟自己,也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
林慧怡被打得身子摔到地上,离得最近的庄小娘和向安娘立刻上前将她扶起来。
路司药看见她那红肿不堪的半边脸,吓得赶紧过来想帮她清理一下,却被她一手拂开。
她挣扎着站起来,倔犟地抬眼看他,忍着痛勾唇冷笑:“皇上这一下打得好,你我夫妻情分从此一笔勾销。
我想我今日恐怕是难逃一劫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将你带走,省得留你继续祸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