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宇文晟是年幼登基,所以身边伺候的就有两位奶娘、四位保母。
奉圣夫人焦氏是他最喜欢的,因此地位最高。
另一个奶娘卫圣夫人,则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剩下的四位保母,在宇文晟亲政后也被封为正一品夫人,就是苏苏口中势利的那几位夫人。
这四位夫人性格古怪,着实不好相处。要是在三宫面前,她们就恭敬非常。
然而在她们这些妃嫔面前,就总爱摆“婆婆”的架子。对宫人们也十分严厉,动不动打骂。
所以她们在后宫的形象并不好。人们私底下还总爱拿她们和奉圣夫人比较,以此来嘲讽挖苦。
林慧怡前不久就受过一次刁难。
那是王德嫔刚被赐死后的没几天,林慧怡践行诺言,上门给何贤妃道谢。
出来后,就正好在慈宁宫外边,碰见了恭奉夫人伏氏。
林慧怡知道她的品性,当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却不想,恭奉夫人就只静静地看着她,也不叫她起来,让她屈膝蹲了好一会儿,腿都要麻了。
林慧怡本来还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这尊大佛了,心里不住地嘀咕。
日头又晒,林慧怡和彩月、苏苏都是满头大汗,简直就是一项酷刑。
直到林慧怡快要承受不住要摔倒了,恭奉夫人终于开口:“你就是林贵姬?”
“是,妾身是贵姬林氏。”林慧怡勉强勾起一抹笑,应道。
“哦?起来让我看看。”恭奉夫人坐在步辇上,头上有伞撑着挡太阳,旁边又有宫人打扇子,根本不怕热。
林慧怡总算可以站直了,她抬起头,走近恭奉夫人的仪驾。
恭奉夫人又瞧了片刻,才不以为然,道:“我当是什么倾国容颜,也不过尔尔。”
“夫人说的是。”林慧怡嘴上称是,心里却在翻白眼儿,骂道:我长的好不好关你什么事?还真把自己当宇文晟她娘了?
“如此平常的姿色,也想争宠争皇恩?简直是痴人说梦。”恭奉夫人似乎对她敌意很深,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林慧怡更加莫名其妙了,但碍着身份,也不能直接说她,只得道:“妾身不知夫人此话何意,还请您明示。”
“如此朽木,真不知道皇上皇后喜欢你什么。”恭奉夫人瞥了她一眼,才说:“我听说王德嫔就是被你整死的?”
林慧怡眉梢一挑,嘴角一抽,原来是王德嫔好帮手,来找她报仇来了。我说呢,跟她无冤无仇,找茬儿做什么。
她屈膝又道:“夫人慎言,王庶人可不是妾身整死的。
皇上明察秋毫,王庶人所犯之罪罄竹难书,才赐其死罪。夫人这话,难道是说皇上的处置有误?”
“你!真是巧言令色!”恭奉夫人没想到她竟敢驳自己的话,喝道:“真是放肆,你什么身份,敢这么和我说话!”
“夫人息怒,妾身也只是实话实说。王庶人一案是皇上查的,是皇上定的罪。夫人有异议,不就是质疑皇上的英明?”
她让自己抓住了把柄,林慧怡才不怕她,反正这是慈宁宫前面,那么多人看着,谅她也不敢做什么。
“好一张巧嘴。你就是这么迷惑皇上皇后的?”恭奉夫人被气得肝疼,脸都涨红了。
“这个妾身就不知道了。到底皇上与皇后娘娘为何喜欢妾身,还是请夫人自己去问吧。”林慧怡笑眯眯地回道。
“哼!”恭奉夫人可不敢真去问,只得冷哼一声,又勾起一抹冷笑,道:
“我记住你了,林氏,竟敢对我如此傲慢无礼。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到时候,要你哭着求我。”
“夫人可别冤枉妾身。这宫里谁不知道妾身最是温和亲切的,从没得过嚣张傲慢这个评价。”林慧怡一点儿不虚,回道。
恭奉夫人嘴都给气歪了,她指着林慧怡,狠狠说道:“好,好,你好样儿的!”
说完,她就朝身边的宫人喝道:“磨蹭什么,还不走!”
“是。”一众宫人只得战战兢兢地抬起步辇,迅速离去,生怕慢了一步又被她打骂惩罚。
林慧怡屈着膝,等她离去才直起来,见自己满身是汗,对着她的背影直接轻啐了一口:“真是倒霉,碰见个瘟神。”
彩月赶忙拉了她一下,又环顾四周,见没外人才放下心。
林慧怡也知道不合适,收了怒气,带着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