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宇文晟已经仔细察看过了那个人偶,在看清人偶身上写的生辰八字之时,亲自动手把上面扎着的银针都拔了下来。
“这是从哪儿得来的?”他阴沉着脸问道。
黄振弓着身子,面色平静地回答:“在宁妃娘娘寝殿前头的草地里。”
说完,刘宁妃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千防万防,自己寝殿里是没进去脏东西,但却没防住外头。
“皇上,您看奴婢所言非虚,刘宁妃就是对皇贵妃娘娘心怀鬼胎!”珍儿兴奋异常地叫了一嗓子。
“只是在鸳鸾宫里挖出来的而已,里头住的又不只刘宁妃一个人,怎么就肯定是她的了?”
林慧怡驳了她的话,又对宇文晟道:“皇上,这人偶做工不一,可从材料上追溯。再者上头生辰八字的字迹,亦是有迹可循。请您再仔细侦查侦查。”
“叫六尚的人来看看。”宇文晟听进了她的话,对黄振指挥着。
如此室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一干妃嫔在宇文晟的怒气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后,六尚女官赶了过来,仔细对比着人偶的材质做工以及字迹,与鸳鸾宫和六尚局的存档。
首先是吴尚服开口:“皇上,这个人偶用的布料只是稍好一些的普通棉布,六宫随处可见。鸳鸾宫两位主子及位下女官都有份例,奴婢查过各处档案,没有异常。”
林慧怡感到困惑,那人都有本事把人偶埋进刘宁妃寝殿外头,难道没本事从她那儿弄走几片棉布不成?
她心里有些烦乱,但还是镇定下来,继续关注六尚女官的检查结果。
随后是盛尚功:“奴婢对比了鸳鸾宫所有宫人的女工样品,有四人与人偶的做工相似。”
林慧怡眉心蹙起,刚有怀疑,就听见盛尚功说明四人的所属关系。
果然,各有两人属于刘宁妃和曹丽嫔。
林慧怡心里疑惑更多,那人将案件主场放在鸳鸾宫,若是单单为了打垮刘宁妃,又岂会故布迷阵,使人寻不出真正凶手呢?
紧接着,周尚仪确认了人偶的字迹,回禀道:“皇上,人偶上的字迹,很像丽嫔娘娘的。”
这话可谓是扭转局面,本来都怀疑是刘宁妃的众人都看向了曹丽嫔。
而抱着儿子轻哄的丽嫔曹引卿,吓得手软差点儿摔了孩子。
她正要过来辩驳,却听见周尚仪继续说:“但是,这墨迹却有些特殊,乃是皇上所用御墨,宫中少有。鸳鸾宫只有宁妃娘娘藏有五锭,而其中一锭已经用了大半。”
林慧怡这下总算是弄清了那幕后之人的意图,看来她的目标不仅是刘宁妃,连曹丽嫔也包括在内。
或者说,她这手计划,最好的情况的一箭双雕,刘宁妃和曹丽嫔双双被杀,甚至连代管后宫的张佳怡和林慧怡也难辞其咎。
就算退一步,巫蛊之事坐实只是妃嫔之间的诬陷,那也可以击垮刘宁妃或是曹丽嫔中的任意一人。
这样一盘算,那可真称得上是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