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叩谢皇上恩典,叩谢皇后娘娘恩典。”罗尚宫自然知道这些賍证不全,自己虽然没谋害过人命,但其他罪名可一样不少。
如今宇文晟都这样放过自己,只可能是瞿司言手下留情,只交了一部分罪证,也就是林皇后放了她一马。
不然按她犯的事,不死也得流放边陲蛮荒。
想到林皇后手里握有随时能捏死她的证据,罗尚宫心中再不敢升起任何异心,只求平安几年,就告老回乡。
只要自己不出差错,想来林皇后也不会太狠心,晚年总不会太凄凉。
林慧怡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此刻正跟宇文晟提议:“皇上,我进宫已有十七年,女官什么样我看得清楚。
从前我不好过问太多,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她们未必服我。如今我便彻底想清一清,其中几十年的沉疴痼疾。”
宇文晟思及从前黄淑为后时,自己插手过多的前车之鉴,便道:“你是皇后,后宫的事我全权交给你,不用顾忌。”
他低头瞥见某些内官的名字,又补充了一句:“内官那边也是,你只管去做。”
“那妾身就多谢皇上,比不辜负皇上的信任。”林慧怡见他如此放权,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
“你无需这样客气。”宇文晟拍了拍她的手,又扭头看向陆夫人:“朕刚刚翻阅賍证,连九娘倒是有与你交往的痕迹,反而与皇后毫无瓜葛。你怎么说?”
陆夫人不慌不忙地起身回应:“妾身也就因为她几次为我跑腿传话,才给了些赏赐,别的就再没有了。皇上明鉴。”
见她口中所言与賍证上差不多,便没再怀疑,只说:“但你方才无凭无据就污蔑皇后,实在大逆不道。”
“妾身知错了,现在正悔恨不已,妾身这就给皇后娘娘赔罪。”陆夫人抢白他,说完又几步走到二人座前,跪下来完完整整地行了四拜礼。
这一系列言行如行云流水,都没给二人阻拦的机会,她就行完礼,开始跟林慧怡道歉了。
“妾身也是一时糊涂,委屈上了头,才听信了连女史的一面之词,误以为皇后娘娘是那等不公之人。请皇后娘娘恕罪。”
林慧怡挑了挑眉,只淡淡回道:“既然你已经认错,我也不愿大动干戈。只希望你记住,凡事都要慢慢来,急不得。”
“妾身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必定铭记于心。”陆夫人又拜了拜,刚要起身,就听宇文晟又说:
“不过你到底是口出妄言侮辱了皇后,不可不罚。”
林慧怡和陆夫人闻言都是一愣,而后两人又迅速明白过来。
宇文晟这是在给林慧怡立威那。由于她刚刚坐上后位,有人还不服气,用这件事杀鸡儆猴,效果一定不错。
毕竟陆夫人在六宫上下眼中,都是个份量挺重的宠妃。拿她作筏子,自然能说明宇文晟对新皇后的重视。
于是林慧怡选择沉默,人家帮她大忙,她可不能把人往外推不是。
而陆夫人也认了,“妾身有错,甘愿受罚。”
“就罚你禁足三个月,罚俸一年,小惩大诫好了。”宇文晟沉吟片刻,才道。
不是什么大事,不出门便不出门吧,正合了她的意。陆夫人便欣然接旨:“妾身遵旨,这就回宫反省,妾身告退。”
折腾了这会子,宇文晟也没了再跟她回长安宫的意思,也不打算留凤仪宫,只叮嘱了林慧怡几句,便起驾返回建章宫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