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怡接过来一看,有些惊讶地问:“晋康郡公的侄子孔桥?你怎么会选他的?”
宇文杏淡淡地解释:“他母亲好像是娘亲的手帕交,而且孔桥的亲姑姑孔娙娥姨娘,与母亲您交好。
况且他本人据说也克己复礼,今年十八屋里都没有放人,不是个好色的,我嫁过去不会太难过。”
“你想好了?要不要再看看,也不是非要今天就定下来。”林慧怡迟疑地看着她。
“就他吧,综合来看是最好的。”宇文杏却不想再纠缠此事了,一口回绝。
“那行,我这就跟你爹爹说,明日再把他家命妇叫进来谈谈。”林慧怡叹了口气,又提议:“要不安排你们见一面?”
宇文杏摇头:“多谢母亲好意,不必了。女儿现在只想陪伴娘亲。”
“你这孩子……”林慧怡也无法,又是一声叹息。
把驸马人选定下来后,宇文杏就全然不管这些事了,连咸阳宫的门都不出,时时陪在亲娘床前。
林慧怡当天和宇文晟通过气,得知孔桥的父亲人品尚可,晋康郡公府家教也还行,便遣了司言女官去其府上传召。
当晚请安结束,林慧怡独把孔娙娥留下的举动,让众人都清楚了韩国公主究竟要下降到哪家。
孔娙娥老早就进了宫,至今也有十三年了,虽然与娘家时常有往来,但侄子作为外男不能进宫,如今长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
所以,林慧怡问了她也是白问。
不过倒是证实了孔家家教严苛的说法,据孔娙娥称,孔家男子是不许婚前亲近女色的,婚后也必须尊重嫡妻,轻易不能纳妾。
甚至于眠花卧柳这种事,在孔家被绝对禁止,一旦发现就会被罚跪祠堂,还伴随杖刑,更甚者就直接逐出孔家。
听了她的话,林慧怡就放心多了。这样的人家,宇文杏嫁过去日子不会太差。
翌日清早,晋康郡公府的命妇就来了凤仪宫,同行的还有张佳怡娘家西昌侯府的命妇。
林慧怡在正殿接见了双方,正式提出要把韩国公主下降给孔桥,并询问双方的意见。
晋康郡公夫人,即孔桥的伯母心里早就有数,昨晚一家人就商量好了,因此赔笑着说:
“公主妾身曾有幸见过,品性端正纯真,能与桥儿结亲,是我孔家的福气。”
孔桥的亲娘,也就是张佳怡的手帕交也应和着,说了一些恭维的话。
林慧怡看她们孔家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放了心,又道:“孔桥本人的意思呢?结亲是大事,还是要问问儿女们的想法。”
孔桥亲娘佘宜人应道:“请娘娘放心,桥儿自然也是高兴的,以后必定不会慢怠了公主。”
一直看着她们的西昌县侯太夫人,即张佳怡的亲娘,见状便说:“你与我儿自幼相好,你们的儿女竟也投缘,可谓是亲上加亲。”
“伯母说得正是呢!”佘宜人笑得越发热切。
林慧怡看他们都很满意,就与他们商量了婚期,督促孔家早作准备后,正要打发她们回去,就听佘宜人说:
“皇后娘娘,妾身等人还想去探望张贵妃娘娘与孔娙娥,不知可否?”
“都要结亲家了,你们又是幼时玩伴,自然可以。”林慧怡欣然放行,正好自己也打算看看张佳怡,便带着她们一道去。
张佳怡昨晚就听说了女儿的婚事,也料定她们会来,这会儿忍着没睡,正等着她们上门。
林慧怡一见她越发差劲的脸色,心里更加心疼,一边帮着扶她坐起来,一边埋怨:“姐姐何苦这样熬着,大不了我把她们留到晚上,凭你什么时候见都行。”
“这不合规矩。”张佳怡安抚地拍了拍她,才看向许久不见的好友佘宜人:“想我们幼时还说要嫁到一处。如今咱们却成了儿女亲家。”
佘宜人也悄悄抹去眼泪,应道:“这说明咱们缘分可深着那!你要早些好起来,看着咱们的孙辈出生长大。”
“我怕是不成了。你可要做个好婆婆,不能纵容你儿子欺负我的闺女。”张佳怡强撑着精神打趣她。
“哪儿能啊,我疼她还来不及。桥儿也是个实诚孩子,必定让你这个丈母娘满意。”佘宜人也强撑着与她玩笑。
“那我就放心了。”张佳怡点头笑道:“要是你们娘儿俩骗我,我半夜就去找你。”
佘宜人见她话里话外都在交代后事,实在接不下去了。
还是晋康郡公夫人帮着回复:“不说别的,皇后娘娘和太夫人都还在那,桥儿绝对不敢胡来。”
林慧怡闻言,便稍稍用力握了握张佳怡的手。
而西昌县侯太夫人早就躲在一旁,默默地泪流满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