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臣等不知该用何方?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恐怕不能用猛药,但别的方子药效又不够,所以……”太医擦了把汗,才说起正事。
宇文晟脸一白,连忙又问:“什么药方,给朕看看。”
林慧怡还搀着孙嬷嬷,不便凑过去,但看宇文晟的脸色也知道这不好解决,大概要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低头看了眼无声哭泣的孙嬷嬷,心里再度叹起气来。今年还没过半,坏事儿却一桩接一桩。
而后又联想到三位公主的婚礼,若是一个不好,只怕要再拖个两三年了。到时候,全是二十的老姑娘了。
宇文桃和宇文杏还好,本身不愿意,只是碍于亲娘的期盼才仓促成婚。
但宇文梨就不一样了。她可是真心实意地想早点儿结婚,听说她和未来驸马一直都在通信,似乎双方都挺钟意对方。
这要是再拖个两三年,本来就恨嫁的她不得被气死。
只是天意弄人,说不得还真就要坏事儿。
宇文晟逼着太医重新拟定药方,既要药效足,还要不对裴太后产生坏影响,差点儿把太医院的人都给逼成秃头。
还是裴太后阻止了他的恶劣行径,挑了个见效快的方子用了。
至于那方子对身体的伤害,她并不在意,反而对宇文晟说:“我都活了六十了,荣华富贵、权势倾天、天伦之乐也都享受过。我没有遗憾了。”
“娘。”宇文晟蹙眉,并不同意她这话。
“我知道你孝顺,只是娘确实没有遗憾,也不想活什么千岁万岁。前朝你做得不错,后宫又有皇后料理,我再没有可操心的。”
裴太后如今是看开了,说罢她又笑道:“只是三个姐儿的好事,可不能被我这老婆子给扰乱了。”
“她们都是您的孙女,祖母有损,岂能光顾着自个儿成亲过日子,就是再推推也无妨。”宇文晟却打的这个算盘。
“不必。我就想看她们喜气洋洋的样子,衬得我也年轻。”裴太后抬手制止他,又叹了一声,说:
“就是我死了,丧礼你也要从简,孝期别整得跟高氏一样,太长了,而且繁琐。”
对于儿子坚持为高智明守满二十七个月的做法,她是不太高兴的。过于隆重,整得京城一片沉闷的死气。
宇文晟不好反驳她,只说:“您是太后,天子之母,不能太简薄了。否则外人看着像什么话,也以为儿子不孝顺似的。”
“你孝不孝顺我知道就行了。”裴太后不听,只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反正你们最多为我守丧百日,不许再延长。”
“娘,您还好端端的,却别提这些事了。”宇文晟不大愿意,便找了借口搪塞。
“我这是提前跟你说清楚,免得哪日我突然双腿一蹬归西,由着你胡来。”裴太后强势惯了,如今又是老顽童,就是不许儿子违背她的意思。
宇文晟又与她争执了许久,才不得不退让:“是,儿子知道了,一定按您的意思办。”
裴太后这下总算满意了,转而和儿子聊起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