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宇文齐捉摸不透她的心意,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便只能问出口。
林慧怡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娟儿知道吗?你可曾和她说起过,可曾得到她的回应?”
“咳咳……”宇文齐不好意思,差点儿让口水给呛住了。
他缓了缓,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儿子若私下与庄姑娘谈论此事,不是私定终身,有违礼法么?”
“所以她并不知道,你存有这个心思?”林慧怡这下就搞明白了,原来是这孩子一头热,娟儿可完全不知情。
“是。”宇文齐老老实实地点头。
“既然只是你个人有这个想法,我却不能立即做主。别人怎么想暂且不论,总要问问娟儿自己的意思。”林慧怡微笑着跟他打起了太极。
“那儿子就劳烦母亲代我开口了。”宇文齐见她也没一口否决,就觉得自己还有戏,因此起身作揖,说道。
林慧怡又笑了一声,说:“我代你问是一回事,你自己也要主动问问娟儿。父母之命虽然重要,但真正成婚相处的却是你们俩。”
“这……儿子恐怕会惹来闲话。我倒不怕什么,只是担心庄姑娘的名声有损。”宇文齐迟疑着说。
“你们现在是一处上学的同窗身份,人要是问起来,就说你们商谈学业便是。只要不出格,又有人敢胡说。”林慧怡无奈地回答他。
“母亲这么说,儿子便谨遵教诲。”宇文齐虽然没有完成心之所愿,但还是有希望的。
他也不纠缠,又和林慧怡唠了一会儿嗑就回去了。
“齐儿人看着倒也还行,只是太在乎礼法,以后恐怕会束缚娟儿。”他一走,林慧怡就跟彩月议论起来。
凭着这一点,她就不算太赞同这门亲事。
“这倒是,真要一板一眼地按照礼法行事,娟儿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彩月也是这个评判。
二人又说了会儿,林慧怡突然一叹:“也说不定。娟儿性子太循规蹈矩,可能会钟意齐儿这样的。”
彩月点头称是:“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咱们还有小娘都只能看着给个建议。”
林慧怡也明白,便吩咐宜奴去把庄小娘姑侄叫来。
趁着她们还没到,林慧怡又问起了几个儿女,想听听他们怎么看待宇文齐和庄红娟的。
“其实五哥人还不错,只是不太与我们一起玩笑。娟姐姐也很内向,平时都看着我们玩儿,她不好意思一起。”宇文楠也开了口。
宇文槿为庄红娟解释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没有同龄的玩伴吧。毕竟除了五哥,我们都比娟姐姐小。”
林慧怡这才想起来,皇子皇女中确实没有和庄红娟同龄的。估计在她眼里,除了宇文齐,其余的都是小屁孩儿。
那这么说来,庄红娟还真有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母亲突然这么问,莫非五哥和娟姐姐要成为夫妻?”突然,宇文攸没由来地问了这么一句。
林慧怡惊讶于这孩子的警觉,还没回复,宇文楠突然又说:“刚刚五哥上门就是为了这事?我说他怎么突然来这儿了,平常都避之不及的。”
“避之不及?”林慧怡对她话里这词感到好奇,便问:“团圆,你五哥是避谁?我吗?”
宇文楠一时说漏了嘴,赶忙捂着脸不说话了。
“攸儿,你知道吗?”林慧怡不理她,便问年纪最大的宇文攸。
“儿子是听说过,好像和五哥的生母有关。”宇文攸迟疑着,一边说,一边看她的脸色。
宇文敦倒是不忌讳,立即献宝似的把自己听到的传闻抖了个干净。
确实是与宇文齐的生母王德嫔有关。毕竟宫里那么多人,爱说长道短的更多,所以林慧怡和王德嫔之间的那些纠纷,根本就瞒不住宇文齐。
但他一直被裴太后养着,身边伺候的宫人也都是用心挑选的,所以没让人找到机会搅混水,恶意挑拨。
更何况早些年他还小的时候,林慧怡偶尔也会去探望他和还没夭折的妹妹。
因此宇文齐就明白了,都是自己亲娘作恶才会被亲爹赐死。然而他不恨林慧怡,却也不敢太亲近。
久而久之,对她就采取了避之不及的策略。
“原来是这样……”林慧怡忍不住叹了一声。
“娘,你别伤心,五哥也说过他并不恨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宇文楠赶紧劝慰。
林慧怡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