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怡也笑着点头,继续畅想未来:“等我完成了夙愿,我们老了,就搬去西苑住吧。那里景色秀美,最适宜颐养天年了。”
“我觉得都好,只要大家都好好地在一处,哪里都好。”彩月笑看着她,心里的暖驱散了初春夜里的寒意。
翌日一早,林慧怡照旧接见妃嫔,等寒暄过后,便对众人声明:
“昨晚得知女官贪污受贿者甚多。诸位姐妹也要谨慎,凡有违律犯法的宫人,全都报给我处理。”
昨晚这事倒没怎么流传,只是陆夫人撺掇皇上,上凤仪宫兴师问罪,却反被罚禁足的笑料更得大家喜欢。
因此她们一听这话,全是惊奇的面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乖乖应下。
林慧怡又嘱咐了几句,便让她们散了。
自己随后动身前往东华门,查看内市那边的情况。
根据消息,各处联络外人的时间、地点都不相同。因此林慧怡命罗尚宫等人暗中进行,尽力避免打草惊蛇。
所以这会儿内市还是一派热闹和平的景象,即使忽然少了个人,也没人发现。
林慧怡就坐在城楼上临时搭的帐子里,以往这里分别由外臣、内官、女官各自出一人看管。
今天他们都站在林慧怡身侧汇报:“皇后娘娘,已有四人落网,阴宫正正在派人审问。”
“嗯。”林慧怡随意应了一声,便透着纱帐往下看,忽然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行色匆匆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刚要细看,彩月便眼尖地认了出来:“诶?那不是陆司计么!她和一个男人碰头了。”
“盛尚功,你怎么解释?”林慧怡见二人鬼鬼祟祟地进了远处一个棚子里,扭头看向今日过来值守的女官。
“皇后娘娘,奴婢并不知情啊。”盛尚功吓得冷汗直流,直接跪了下来。
林慧怡冷笑:“不知情?我可查清了,陆司计不过年方二十八,七年前是你做主提拔的她。
七年来她顺风顺水成为正六品司计,反而另一位更有本事的金氏,至今仍是正八品掌计。”
盛尚功急了,赶忙招认:“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是受了陆夫人娘娘的贿赂,才把陆司计提拔起来的。她具体做了什么,奴婢确实不知道。”
“哦?她们难不成是亲戚?陆夫人才要你提拔陆司计?”林慧怡又问。
“她们本无关系,是陆夫人与她同姓,便连了宗。当初奴婢也是一时贪财,又见陆司计确实有点儿才干,才肯答应的。
只是这些年陆夫人势头日盛,陆司计便仗着她的势力,在尚功局作威作福,奴婢也不敢轻易得罪。”盛尚功赶紧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我说呢!这些年的账是算不清的,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陆司计是罪魁祸首了?”林慧怡冷笑。
盛尚功见她信了,心下一喜,又添油加醋一番:“可不是,奴婢也曾过问账本,但陆司计却仗着有陆夫人撑腰,把奴婢顶了回来。
这些年,不知道她和陆夫人中饱私囊了多少。她肯定还帮陆夫人干了不少坏事!”
她敏锐地察觉到林皇后和陆夫人不对付,便故意撺掇。
林慧怡可不上她的当,一拍桌子,喝道:“你当我傻的吗?七年前,陆夫人才什么位分,势力能有多大?
头几年,我代管宫务的时候也问过你,那时你为何不说?难不成她陆氏势大到连我,连当时的黄皇后和孝洁皇后都镇不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