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失去了女儿,即使自己对沈夫人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宇文晟还是答应了下来,就当是对女儿的最后一点儿父爱。
因此,林慧怡几人根本没费什么口舌就达到了目的。
除此之外,宇文晟也按着规章赐给宇文梨谥号,称为同国德惠公主,又赐给了她幼子同国公的爵位,算是了却这一场父女之情。
自此,沈夫人就天天带着年幼的外孙,窝在长杨宫里,除开年节祭礼等必需场合,就甚少出现在人前了。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同国德惠公主刚去,她还满心伤怀,虽有抚养外孙的意志支持,却也抵消不了中年丧女的伤痛。
林慧怡也劝不了她,只能帮着主持了宇文梨的丧礼,又给她多安排了几个贴心的宫人伺候。
除服后,她这才回过头来计较,当天韩夫人、沈容华和裴恭嫔的无礼之举。
“怎么,都这么跪着,是知道错了?”她叫了起,这三人却一个都没敢动,于是冷笑了一声。
韩夫人最是识相,赶忙稽首拜下,口中说着:“妾身当日便已知错,不该为一时私怨,惊扰了丧女的沈姐姐,还请皇后娘娘饶恕。”
沈容华和裴恭嫔还要强硬些,只说认错,却不说自己错在哪儿。
林慧怡看了看三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又说:“韩夫人似乎是真知错了。可我看有的人却是阳奉阴违,心里不服得很那!”
沈容华和裴恭嫔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但也不接话,权当做没听到罢了。
“呵!跟我这儿装傻也没用,我说了要找你们仔细算账,可不是说着玩儿玩儿的。”见她们充耳不闻,林慧怡也没了兴致和她们好言好语。
“韩夫人,你既有悔意,那就把当时的事说给我听。若是没有错漏,我便将你的惩罚减一等。”
说着,林慧怡就看向了略有些得意的韩夫人,眼中含着警告,意即“你若胡说八道就从重处置”。
“是,妾身遵旨。”韩夫人可不想挨罚,那也太丢人了。现在林慧怡肯被她机会,她自然也好把握才是。
她站起身,炫耀一般向下瞥了一眼还跪着另外二人,嘴角含着笑。
裴恭嫔自小争强好胜惯了的,哪里受得住别人的炫耀挑衅,直接就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不看。
沈容华则是一脸淡漠,好像对此浑不在意。
“说吧?”林慧怡懒得看她们眉来眼去,直接开口催促。
韩夫人应了一声,又道:“当天妾身收到公主薨逝的消息,桂儿念着姐妹情,急急催着妾身去了长杨宫。
谁知就正好在寝殿门口碰到了沈容华和裴恭嫔。许是恭嫔还记恨着,那次妾等言语上的冒犯,一时失了分寸嘲讽起来。
妾身见她话中涉及到刚刚英年早逝的同国公主,就想出言调和。可裴恭嫔也不肯给妾身面子,连带着妾也被挖苦。”
她这话实际上还帮裴恭嫔掩饰了一点。其实当时裴恭嫔说得可难听,才引得沈容华那样不管不顾地当众和她争吵。
韩夫人起先真是无妄之灾,因为女儿襄阳公主宇文桂惦记着姐姐,就算是被裴恭嫔挖苦了,她也没打算回嘴的。
然而她那些调和忍让的话,不仅没起一点儿作用,还让沈容华也针对她冷嘲热讽的。
本来她还想忍让,却在听见沈容华那句话的时候终于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