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说自己从没想过沽名钓誉,但奴婢心中,始终是把皇上和大渝的江山放在第一位。”
黄振一副光明磊落,毫不畏惧的模样,更能勾起宇文晟的怒火。
他狠狠将手边的茶盏摔过去,任由滚烫的茶水溅他一身,细小的瓷片划破他的脸颊。
“把我放在第一位?你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敢说这种话!我差一点儿就被皇后杀掉了!你却只在边上看着!”宇文晟快要气死了。
黄振苦口婆心地说:“我若不是把您放在第一位,若不为您的名誉着想,就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
若要论利益,我反正都有了皇帝的宠幸,何必吃力不讨好。难道不该学古来那些奸佞,哄着你便是,还死命劝谏什么?”
宇文晟现在根本不信他的话,鼻中重重出了口气。
“至于皇后娘娘对你的威胁,我之所以不阻拦。只是因为皇后不会杀你,她的目的和我一样,只是希望你回归正途。”黄振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说完。
宇文晟面对着他,只是一味地发泄自己憋屈的情绪。
“皇后刚刚的话,难道你没听见吗?她可是威胁要杀了我!她向来心硬,专爱与男子争高低,她难道不会真的干出这种事来?”
黄振信誓旦旦地说:“她不会的,皇上。只要你担负起责任,做好一个仁君,一个明君,皇后绝对不会动手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老老实实做你的皇帝,林慧怡怎么也不会杀你。但你硬要胡作非为,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哼!”宇文晟压根儿不信,也不想再听他辩解。但念着三十多年的情义,他又做不到惩治黄振,只能扭过头自己生闷气。
“皇上,皇后侍奉你也有二十年了。她的为人你就是自己看不清楚,也能从这满宫内使女子口中听得,也能从今日的情况看得。
皇后娘娘能得到前朝后宫的支持,有胆量和身为皇帝的你对抗,不是靠的权势逼迫,而是一颗仁心。”
黄振字字铿锵地说完,跟着叹道:“她是用自己的品格,让人心甘情愿地跟从。”
关于这一点,宇文晟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就是不爽,林慧怡竟然能比他这个皇帝还能收服人心。
那就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如若不然,这个皇帝位子就该让给她来坐。
这时,一直安静候命的侍卫长却来到黄振身侧跪下,拱手回道:“皇上,微臣斗胆,为皇后娘娘辩驳几句,也为黄公公佐证。”
宇文晟面色不豫地看着他,心里冷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皇上,微臣原本抱有世俗男女偏见,对皇后娘娘时常干预朝政之事,视作牝鸡司晨,阴阳颠倒。”
侍卫长说到这儿,忍不住叹息:“所以微臣对娘娘以命威胁,要来建章宫之举嗤之以鼻,但微臣错了。
当看到皇后娘娘不顾性命安危,只为社稷百姓直言,甚至不惜撞柱死谏的时候,微臣想的是,要为大渝江山留下一位高士,也为皇上留下一位贤妻。”
“哼!花言巧语。”宇文晟冷笑一声,又死死盯着他,道:“你敢说,你对皇后只有这些心思,没有半点儿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