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月斟酌了一下语言，轻声问道：“你今天在学堂一切可还顺利？”
一听这话，李致远的瞌睡都好像瞬间飞走了，脸上十分不自在，“顺利，当然顺利。”
“真的？”苏月直直地盯着他。
李致远根本不敢和苏月对视，将头微微撇向一边道：“嗯。”
“你知道骗娘会有什么后果。上回你偷偷跟着你齐叔叔学武的事，娘跟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李致远两只手都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苏月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继续劝道：“我和妹妹都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
又扭捏了一会儿，李致远才闷闷地道：“那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
苏月好笑道：“没问题。”
李致远抿着嘴，十分不情愿地道：“今天张夫子教的东西，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那你可有去请教夫子？”苏月问道。
李致远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
“玉川哥和玉海哥都听懂了，还能回答夫子的问题，我不想让他们和学堂里的其他人瞧不起。”李致远瘪着嘴道。
苏月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其他人也就罢了，玉川和玉海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他们怎么会看不起你？”
李致远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这孩子的自尊心跟他大哥一样，都强得不像话。
苏月仔细思量着该怎么跟他说，才能让他放下自尊，求知好学。
点墨学堂是一家很普通的学堂，里面的夫子只有年过花甲的张夫子和而立之年的石夫子。
因为地方小，学生不多，夫子也只有两人，所以学生都没分开，全部一起上课。
这就导致同样难度的知识，年纪大一些的孩子觉得很容易，而像李致远这样年纪小的孩子却觉得很难听懂。
但有胜于无，去不了声名在外的无涯学馆，在点墨学堂学点知识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才第一天，李致远就遇到了这样的难题。
“远儿，娘问你，去学堂是干什么的？”整理好话术，苏月开口问道。
李致远依旧低着头，“去读书习字，以后长大才能明辨事理。”
苏月欣慰地点点头，“不错。咱们去学堂是去学知识道理的，不是去挣面子的。不管是玉川，玉海，还是学堂里的其他人，他们学得好坏，怎么看你对你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学到了什么。”
“我学到了什么？”李致远终于抬起头，回忆了一下白天在学堂所学，“今天张夫子教我们背三字经，石夫子教我们数数，我一口气就数到了二十。”
“那你很厉害啊！”苏月伸手将他拉倒身边，“娘知道你的记忆力一向不错，那三字经你也该背得差不多了吧？”
李致远点头道：“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远儿背得真好。你告诉娘，是哪一句不明白？”苏月温声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