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苏月又看到了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那双手一只怀抱住苏月的腰将她固定住,另一只则往下去抓挂在马身上的长刀。
可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
狼口已至,结结实实地咬在了身后那人的手臂上,鲜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苏月听到背后之人轻轻闷哼了一声。
接着就见他不顾手臂上的伤,猛地将狼甩出去。
再一挥长刀,那匹狼瞬间就被劈成两半。
“当家的!”
“当家的!”
……
土匪们发现了这边的异样,立马蜂拥而至。
最先赶到的,就是那个跟苏月说过话,笑起来憨憨的土匪。
但此刻他满脸焦急,看着土匪头子滋滋冒血的手臂,冷汗都下来了。
“当家的,你怎么样?”
其他土匪也急得不行,纷纷询问他的伤势。
“我没事,不过留点血而已。”土匪头子似乎丝毫不在意手臂上的伤,双腿一夹马腹,当先往前走去。
“咱们赶紧回去,给大伙煮狼肉吃!”
其他土匪见状,赶紧将剩下的狼尸捡了,排好阵型往前追。
苏月已经被刚才的变故吓傻了。
现在马儿重新走起来,她才感觉自己的神智慢慢回到了脑袋里。
低头看去,土匪头子受伤的手臂垂在一侧,还在沁血。
他用另一只手拉着缰绳,没用马鞭,只用腿控制着马的速度。
苏月感觉他的呼吸明显比之前重了许多。
“你,你真的没事吗?”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刚才那匹狼临死暴起,要不是他及时相救,自己恐怕不是掉下马去,就是已经被那狼咬穿了。
现在他为自己受了伤,于情于理,苏月都觉得她应该问一句。
忐忑不安地等了几息,身后却没传来任何回应。
就在她开始后悔自己多嘴的时候,却又冷不丁听到他满不在乎的声音。
“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他手臂上的伤是不足以致命,但他难道不疼么?
照他这么说的话,只要不是致命伤,就都是小事?
这人未免也太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了。
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沁出来。
那头狼临死前的一击,是下了死口的,他的伤口肯定很深。
苏月极目往前看了看,除了无穷无尽的树,并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不知道他们的山寨还有多远,要是一直这样放任其伤口流血,就算不致命,恐怕也会让他元气大伤。
苏月十分纠结。
照理说她不应该去关心一个土匪头子的伤势。
可这个人却是为她们母女受的伤。
罢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问心无愧就行了。
想通了之后,苏月就不再犹豫,朝身后的人轻声问道:“能不能停一下?”
“你要干什么?”土匪头子有些奇怪,但还是控制着马缓缓停了下来。
苏月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李若冬放在他的臂弯里,“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冬儿。”
随后扒着马背小心地下了马。
她的奇怪举动引起了所有在场土匪的注意。
但苏月却神态自若。
她采了一点路边的野草,用手使劲搓出汁液,然后拿着汁液走到土匪头子旁边道,“这是白蒿,可以止血。”
土匪头子听了她的话,主动将手臂的衣裳挽起,苏月便将手上的白蒿汁一股脑全倒上去。
绿色的汁液和腥红的血液混合,看起来有些渗人。
但没一会儿,土匪头子就发现他的伤口只剩下微干的绿色,没有新的红色沁出来。
血竟然真的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