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守所探视室里，连祁看到张衡律师，面上清冷，心底却疑惑不解。
“连先生，我叫张衡，受元泠泠小姐委托，为连先生辩护，元小姐曾说，这次事情结束后，她会陪你一起养最喜欢的金鱼。”
判决之前，家属不能探监，元泠泠就算想见连祁一面，也不可以。
刑事案件，除了犯罪嫌疑人自己，只有犯罪嫌疑人的近亲属可以委托律师，委托人需要提交证明近亲属身份的证据。
元泠泠作为“朋友”，自然是要取得连祁的同意，张衡才能成为连祁的辩护律师。
所以，张衡此行的目的是征求连祁的意见。
“yuan-ling-ling......”
连祁喃喃自语，他连这个名字是哪几个字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认识她。
他以为，这个人是谁看他可怜或者是其他偏好，才会帮他律师，却在听到“一起养最喜欢的金鱼”这句话时，原本平静如水的内心深处，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极度喜爱金鱼，但从来没有养过，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这个喜好，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连祁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心，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此刻，他却萌生了，想要见见这个人的心思。
“连先生？”
张衡看连祁一直在思索什么，也不打扰，不过，探视时间有限，他只好打断连祁的思绪。
“我愿意接受你为我的辩护律师。”
张衡不知道元泠泠和连祁的事情，不过也看得出来，连祁不认识元泠泠。
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接下来，张衡让连祁把案件发生的始末和他复述一遍。
连祁一改之前沉默寡言的模样，很是配合。
出来后，张衡将这边的情况告知元泠泠。
元泠泠松了一口气，还好连祁的这个喜好是真实存在的，想来，是连祁找龙扶咨询的时候，无意识中透露给龙扶的，所以，她才会在梦境里知道这件事。
她已经查出来，连家夫妻早夭的那个孩子，是由于连家夫妻对孩子病情判断失误，拖了许久，导致孩子就医过晚死亡，和连祁没有关系。
至于连长鸣和季茗，有过接触，不过，不知道两人的谈话内容。
元泠泠黑了连长鸣的手机，用他的名义，给季茗发模棱两可的信息，引两人见面，得知，是因为季茗许了连长鸣好处，连长鸣同意和父母一起刺激连祁。
在元泠泠和龙扶的强强联合下，有一部分见识过连祁被养父母虐待的人，愿意出庭作证。
龙扶这边也可以证明，连祁在长期的精神折磨下，心理状况出现了问题。
二十多年来，连家父母一直对连祁实行精神折磨和肢体暴力。
精神折磨也属于家庭暴力的范畴。
但是，要想证明连祁是在遭受精神折磨的情况下才杀人的，还需要一项最直接的证据。
“元小姐，你在担心判刑的问题？”龙扶还是以往那样神色淡然，除了连娇娇，没人能让他有情绪上的波澜。
“杀人犯法，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元泠泠会尽自己所能，为连祁减轻刑罚，因为，连祁会失控，是长期被虐待的后果，而且，他在失控杀人之前，经历了严重的精神暴力和肢体暴力。
她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连祁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正在元泠泠担心证据会不足时，张衡告诉她，连祁有案发当天的录音。
元泠泠喜出望外。
原来，连祁没要龙扶的录音笔，却自己准备了，并随身带着，案发当天，他也刚好带有录音笔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