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便罢了,可若是后者,不就等于指着皇后娘娘的鼻子在嘲讽她,让她下不来台嘛!
还有,皇后娘娘的亲生子明明是六皇子,他怎么说三皇子呢!这太医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啊!
有些容易替别人尴尬的太医开始脚趾抓地。
皇后勉强地笑了笑,道:“本宫也想尽一份力,不过不巧,昨晚头风病又发作了,闹了一整夜,这会子头重脚轻,实在是有心无力呐。”
顿了顿,她接着道:“这药方有什么问题,你们仔细瞧瞧,待身子爽利了,本宫一定在坤宁宫里也好好看看。本宫先回了,就不打扰你们。”
说罢,她便和大宫女一起离开了。
出了太医院的门,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她冷哼一声,道:“刚刚说那话的太医是谁?讲话没分没寸,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简直是蠢到家了。寻个由头,把他调去照顾那些冷宫的妃子。记得,等开春再调,否则显得本宫小心眼似的。”
大宫女面露难色,迟疑道:“娘娘,您说的那个太医,就是专门照料冷宫里的小主们的。”
皇后娘娘一噎,道:“难怪呢,整日和那群不受宠的妃嫔待在一块儿,能有什么出息。算了,先不管他的事,你传话下去,叫谢云柔马上来见我。瞧瞧她提供的是什么方子,都要吃死人了!”
“是。”大宫女应了一声。
最近谢将军去了沧州,谢云舒又被带去了隔离宅院,偌大的谢府只剩下谢云柔一个主子,快活得很,也空闲得很,是以听到传话,就很快来了。
带话的宫人并不知道皇后临时传她过去是所为何事,谢云柔见问不出什么,便自以为是要嘉奖她提供药方有功,去之前,特意换了身鲜艳的衣裙。
到了坤宁宫,皇后本就头大,一看见她穿得花枝招展,喜庆异常,就更头大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头风病是不是真的要发作了。
“你穿的是什么?如今瘟疫之事已然在京城中传开,百姓人人自危,惶恐不安,你却穿得这样艳丽,不与百姓同心,真真没有一点觉悟。”
皇后严词厉色地斥责,让谢云柔简直摸不着头脑。但她不敢反驳,只能低下头认错:“臣女知错了,还请皇后娘娘原谅。臣女下次不敢了。”
“本宫且问你,那药方,真是你梦见的?你的梦里,就是那张药方治好了百姓的瘟疫?”
谢云柔有些心虚。
那当然不是她背下来的原版药方,而是她凭着记忆,再对照着医书写下来的,但也八九不离十。
再说了,那药方,她不是让皇后拿去给太医院的太医们看了嘛。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要有问题早有问题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是。”谢云柔咬牙点了点头。
“你确定,当真是一字不差?”皇后又问。
“是的,娘娘。”谢云柔继续点头。
皇后冷笑一声,将当初前者交给她的那份药方,揉成团,狠狠朝着谢云柔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