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大婚还有几日,这些佛经秦太子妃慢慢抄便是,不必着急。本宫曾听闻过秦太子妃才女的美名,一手好字令秦太子折服,不妨秀一手。”
说着,皇后接过大宫女手里的木盒子,放到桌上:“这三卷佛经都是本宫为秦太子妃精心挑选的,寓意极好。另外,笔墨纸砚也给太子妃准备好了。本宫瞧着太子妃的手好好儿的,用膳时并无不适,想来是没有病痛,写几个字大抵不会累。”
谢云柔才不想写这个呢。
她既不想累着自己,也不想祝贺谢云舒,于是暗暗给新月使眼色,让她拒绝。后者会意,正要开口,还没说出一个字来,便见皇后站起了身。
“好了,时候不早,本宫也该回去了,就不耽误太子妃抄写佛经了,一会儿皇上还要来坤宁宫用晚膳。秦太子妃好好写,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
皇后说罢便往外走,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早就设想好了一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主仆俩。
新月看了眼主子,问:“娘娘,这……”
谢云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什么这。皇后又没见过我的笔迹,谁写都一样,反正她也分不出来。既然这样,你坐着儿,替我抄。”
“啊,我?”新月有些犹豫。
“不是你,难不成是我?”谢云柔看着眼前三座小山就来气,索性眼不见为净,打算去里屋补觉。
门外走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朝着谢云柔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和蔼可亲地笑道:“秦太子妃娘娘好,老奴是皇后娘娘特意派来伺候您的。”
新月颇为熟练地道:“娘娘身边不喜有生人伺候,你回南皇后娘娘处复命去吧,我一个人照顾太子妃娘娘就够了,不需要再有其他人的协助。”
果然上了年纪的就是不一样,脸皮也要更厚些。若换成年纪轻的小宫女,听到这逐客令,定要不自在地走开了,可这嬷嬷非但不走,还道:
“姑娘误会了,皇后娘娘也知道秦太子妃娘娘的规矩,所以老奴不掺和太子妃娘娘的日常起居,只是在娘娘抄写佛经时,帮着磨墨做点小事。”
谢云柔不着痕迹地扯了扯新月的衣角,示意她继续拒绝。
开玩笑,若是有专人盯着,还怎么找枪手?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嬷嬷听了新月的婉拒后,不慌不忙地笑了笑,用慢悠悠的语气问:“姑娘可知,要在砚台中添加多少水,才能刚好适量,使磨出来的墨汁浓淡适宜,既不会过分重,又不会太浅吗?”
“我……”新月语塞。
嬷嬷继续问:“那,姑娘又可知,在笔用到什么程度时,便该更换一支新笔了,而不是继续使用,省得笔锋毛糙,写出来的字不好看呢?”
“我……”新月继续语塞。
嬷嬷又问:“众所周知,宣纸下面是要垫上羊毛毡的,否则的话,墨水就会浸透,渗到桌子上。姑娘知不知道,羊毛毡最好是折叠几次呢?”
“我……”新月依旧语塞。
嬷嬷的笑容更和善了:“姑娘一问三不知,如何能伺候好秦太子妃娘娘呢。太子妃娘娘远道而来,就是我们南国的客人,我们自是要好好招待的。老奴在翰林院当过差,这些小事,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