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铁丝网,最先映入陈杞眼帘的是四块绿油油的十一人制足球场。在球场的正后方,一栋宽约五六十米的两层小楼拔地而起。这栋楼房的造型十分简单,上下两层各有四个房间,可容纳三到四名成年人并肩走的楼梯从正中间的位置将楼房左右两侧匀称的分隔开。如同两个正方体拼凑而成的一个长方体。
外观上唯一的区别就是二楼走廊外围多了一圈近一米高的护栏。楼房外墙裸露着一块块青黑色的方砖,也不知到是特别设计的造型,还是赶不及粉刷,统一的青黑色调倒是予人相当别致的感觉。
此时的足球场上空无一人,却隐约听到小楼方向传来的琅琅读书声。跟在哈里。福斯特身后沿着铁丝网往前走,因为脚下的烂泥路不太好走,时不时还会遇到一个“深坑”,如果哪天遇上暴雨,坑里积水的深度恐怕要超过一般成年人膝盖的高度!
经过艰难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大门口,这是一块由各色废弃的木料拼搭而成的木板门,四五根缠绕在一起的铅丝从门板把手位置的木洞里穿过,似乎代替了门锁。
“这里偶尔会有咬人的疯狗。”一边解开充当门锁的铅丝,哈里。福斯特一边解释道。这会儿陈杞才有些意识到对方手里的黑色长柄雨伞用来防身的作用可能甚于防雨。
走进大门,通往球场和两层小楼的道路虽然同样也是烂泥路,但至少是平整的,似乎还在上面按照特定比例的长度划了一条条石灰粉。
越是接近两层小楼,琅琅的读书声也愈发变得清晰起来。
“一楼的四间教室是孩子们上课的地方,二楼是孩子们和老师的宿舍……那儿搭了几个鸡窝,虽然产的蛋不多,但是……”哈里。福斯特指着两层小楼,如数家珍般地介绍起来
陈杞非常疑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埃里克。哈里森,他到现在更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哈里。福斯特介绍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也完全搞不清楚对方让自己坐十几个小时火车到苏里南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还“非得让自己亲自做决定”?
透过教室后门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正在上课的是四五十个年龄大约在十二三岁的少年,而站在讲桌后的那位老师,陈杞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是不是有点眼熟?”注意到一幕的哈里。福斯特低声说道,“他就是去年跟你们队踢比赛的那个门将,上个月刚把银行的铁饭碗给辞了,铁了心要到这里来做义工。”
“家里怎么也拦不住!”福斯特又补充了一句,边说边领着两人走到第二间教室的后门,继续介绍着站在黑板前的那个金发的年轻人,“这个也是!今年大学刚刚毕业,听说我在这里做事,也来了!怎么劝也没用,跟我说是暂时不想工作,想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
哈里。福斯特笑着摇摇头,那笑容却并非无奈的,而更像是一种欣慰的笑容。
“凯瑟琳老师。”带着陈杞和埃里克。哈里森走到第三间教室外的哈里。福斯特用充满敬佩的口吻介绍着教室里的女性背影,“这里大部分的孤儿之前都是她收养的,所以这些孩子们都叫她‘妈妈’……”
像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激动,哈里。福斯特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下去,“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他们可能还在过着居无定所、三餐不继的生活……”
“我们的帮助?”陈杞更加疑惑地看了一眼现在自己身边的埃里克。哈里森一眼,想要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是徒劳。从对方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心理有波动的端倪。
“慈善盾杯的奖金?”陈杞突然想了起来,他还记得当时比赛的冠军奖金是2000英镑,2000英镑能干那么多事情?知道苏里南的物价便宜,可不会便宜到这个份上吧?
“这块场地是市政府免费租借给我们的,只要这个孤儿院一直开下去,市政府保证这块场地永久免费租给我们;很多造房子的建筑工人,包括安装电线和进出水管的装修工人,还有平整足球场、安装铁丝网,很多人来干完活,钱都不收,直接走人。”
“当时埃里克。哈里森领着你们俱乐部那位董事通过市政府把钱交到我手上,我想着那就再发挥发挥余热,反正也不会别的,干脆开个足球训练班。现在到这里来的孩子人数越来越多……”
“还是我来说吧,”来到苏里南的埃里克。哈里森第一次主动揽过话题,“原来的资金很快用光了,现在哈里。福斯特每个月都要把他大部分的退休工资补贴到这个孤儿院,钱还是不够用……”
“你不是也每个月寄钱来……”
“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