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灏身形一顿,回头看向虞卿卿缓缓开口:
“参见虞小姐。”
陈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音也不像之前那么中气十足,隐约还能看到脖子上未遮盖住的一些的伤痕,狰狞可怖似乎还在向外渗着血珠。
虞卿卿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前几日还是那么威风凛凛的亲卫领队,短短几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虞卿卿愧疚万分只觉的喉咙一紧,带着颤音艰难张唇:
“陈统领,你无事吧…都怪我…”
陈灏没等虞卿卿说完,立马张口打断,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任何温度:
“虞小姐,此事是属下失职造成,一切与虞小姐无关。”他偷瞄了虞卿卿一眼声音微顿,又换上温和一些的语气说道:
“小姐不必再将此事放在心上,老爷念及我是初犯,所以罚的不重,属下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两日就可以恢复如初。”
虞卿卿知道陈灏在诓骗自己,她太了解虞城南了,他曾经就在军营中说过军纪如山,在家亦是如此。
虞城南行事向来谨小慎微,对下人更是严格要求,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像陈统领这样私自做主听从虞卿卿的指挥行事,虞城南能留下他的性命已是不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估计那一日的陈灏在将军府的地牢里受尽了折磨。恐怕虞城南以后再也不会重用他了,尽管只是因为这件小事。
在虞卿卿眼里从头到尾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对陈统领罚的这样重。
她摇头苦笑果然从来都没读懂过自己的父亲,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青色瓷瓶,递到陈灏跟前,盯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说道:
“那日之事谢过陈统领了,这瓶药粉对于伤口愈合有奇效,陈统领千万不要推辞,还请收下。”
陈灏察觉到虞卿卿的眼神,面瘫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的用手去扯衣领遮盖。
虞卿卿假装没看见他的动作,拿着药瓶的手朝他晃了晃,陈灏不好再做推辞恭谨接过药粉:
“小姐费心了。”
陈灏大步流星的离开将军府,在府外不远处再也迈不动脚步,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衣衫。
身上伤口本就尚未愈合疼痛难忍,又被汗水蛰的更是疼上几分。陈灏只觉得口中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脸色苍白如纸虚弱无力,身体紧贴着墙壁坐了下来,指尖轻抚几下手中的药瓶。一把扯开衣襟露出胸前血淋淋的伤口,将药粉全部撒了上去。
陈灏那日受完罚,虞城南去地牢看着奄奄一息的他问道:
“你为何要那么做。”
陈灏只是轻微摇头闭口不答,到底为了什么,他也想不明白。
“从即日起撤去你的统领之位。好好回家养伤吧。”
看在多年主仆情分上虞城南终究还是留下了他的性命,撂下一句话就甩袖离开了。
没人知道陈灏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本有大好前程,却落得个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