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愿多说。
“父兄战亡,现在的秦家用老弱病残来形容也不为过,众叔伯还能有什么办法?”
秦家旁支的几位哥哥,从三年前接连消亡,若非如此,前世秦家军怎会落在顾六那样的人手里。
秦渊哽住,怒火中烧。
这话无异于是在他心头扎针,可这话却是一点都没错。
秦家儿朗接连陨落,他的儿子也在两年前那一战中战死,如今连怀朗也没了。
天要亡我秦家。
“秦家可以没有人继承,可秦家军不可以。”声音铿锵有力,眼神坚定。
秦良只觉脚步有些虚浮。
正厅众人,除了几位秦家人,便是秦元松的心腹,这都是在军中的能人,秦怀宁这话他们怎会听不出其中含义。
秦家没落便没落了,可秦家军却不能,秦家军如果落入他人手里,后果可以想见。
大权旁落,最先遭殃的便是那些忠于秦家的将士,那些可都是跟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秦渊周身气压极低。
正厅寒意森森压得人喘不过气。
秦怀宁侧头,脊背挺直,话声无比清晰,“秦家也可以没有怀宁,却不能没有怀朗。”
顾六,我且看你今生如何夺我秦家兵权。
自胸腔升起一股戾气,秦怀宁周身暴虐气息浮动。
明暗交杂的光线下,秦渊苍白眉宇动了动,眼中浮现出浅淡的疑惑。
“你意已决了?”
秦怀宁再次行礼,“秦家怀朗见过伯父。”
这一句话,明确的告诉了秦渊,告诉了大厅众人,她意已决。
秦渊眸光震动。
狭长的眼尾上挑,目光瞥向秦怀宁,看着眼前躬身向他行礼的侄女,久久未回过神。
“我愿追随大小姐,不……”男子声音顿了顿,“末将愿追随少将军。”
徐盼山是秦元松的副将,也是心腹。
秦怀宁并未给予回应,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
父兄故去,秦渊便成了家族的话事人,若她想做成这件事便脱不了秦渊的支持。
她在赌,赌秦渊同意她的计划。
秦家上下一心,她不信秦渊会放过那些伤害父兄的人,会让外姓人来欺辱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秦渊眯着眼,目光深沉,“这条路很苦。”
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惆怅。
“多谢伯父成全。”
“别急着谢,我还未答应。”嘴角下压,声音很沉。
秦怀宁勾了勾唇,站直身子。
“你想走的那条路不是常人可以忍受。”若是怀朗只怕也不易,更何况一个女子。
秦怀宁没有多言,漂亮的眉眼覆着冰霜,那淡然从容的眼眸缓缓扫向身旁众人,视线下移。
身影如电,一道凉风划过。
徐盼山不敢置信的眼眸突瞪,手迅速按向腰间配剑,只是此时腰间只剩剑鞘,剑已然落入了秦怀宁手中。
不等众人做出反应。
手握剑柄,剑首朝地,由下往上从脸颊划过,鲜血瞬间涌出。
“宁儿。”秦良惊呼。
下一秒,剑掉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秦怀宁依旧站得笔直,眼睛直视秦渊,红唇冷然。
看着秦渊的眼神,秦怀宁知道,她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