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黄丽清出去上班了, 凌正清和陈心眉是做餐饮生意的，中午正是生意高峰期，一时半会也没法抽身。
此刻家里只有父女两人，凌正德觉得有必要趁其他人到来前把事情说清楚, 要是凌笑答应了男爵什么离谱要求, 他还可以去补救，免得家人担心。
凌笑接了两杯水, 放了一杯在凌正德面前, 先喝了几口润嗓子，神色轻松地说：“爸, 不用担心，我只是跟男爵达成了一个合作。我为他提供量产化的卡牌, 他为我开绿色通道, 我们互利互惠。”
“什么？你要跟男爵合作？”凌正德失声惊呼。
蛮横无礼、不守信誉又骄奢淫逸的胡特男爵是诺丁城民心头上的一片阴影，如果有可能, 没有人愿意跟他打交道, 更别说他一年半以前还想要强行占有凌笑, 如今她居然要跟他合作，开什么玩笑！
凌正德决不允许, 当即反对：“不可以，你不能跟他合作，被他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而且他是我们的领主, 我们处于天然的弱势，要是他想反悔，我们无力反抗。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男爵, 我代表你终止跟他的合作——”他说着话就要走, 被凌笑拽住了胳膊。
“爸！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凌笑轻敲了敲桌子, 示意凌正德坐下。
凌正德叹了口气，坐了回去：“说吧。”
“正如你所说，胡特男爵是领主，我们是领民，只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一天，他就占有绝对的优势，卡师公会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却无法阻止男爵在生活在、工作上对我们甚至我们的亲朋好友做手脚。为了脱离他的掌控，获得真正的自由，我们必须拥有足够与他对抗，让他忌惮的资本。”凌笑说。
她说的话，凌正德都能听懂，但他又不懂了。
“我们都是普通人家，从哪儿弄来你说的资本？卡师公会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护住我们。”
“将整个家族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建立家族势力。”
凌正德听的发呆。
在诺丁城里生活的近亲远亲加起来，包括凌笑、凌正德和丢了一条胳膊的凌正清在内，也数不出10个卡师卡修来，还谈什么家族势力？就算建起来了，这么弱的势力，也根本不可能和诺丁城的世袭贵族胡特男爵对抗吧。
凌正德苦笑着问。
“所以，我们需要借势，借男爵的势来壮大自己。”
诺丁城最雄厚的本钱就是幽影山脉的超凡生物，源源不断的吸引外地卡师卡修向这里聚集，但胡特男爵恶名远播留不住人才，要是凌笑能借此次机会，把超凡材料的生意做起来，一方面能为她提供大量材料，精进制卡技术，另一方面能够不断吸纳卡修，壮大家族。
别忘了凌笑可是拥有超高成功率的卡师，即便她现在仅能制出低阶E卡，但堆起来的数量，也足够武装起一支不容许小觑的家族卫队。而且她不可能拥有停留在一阶卡师的水平，她越强大，家族就越繁荣。
一旦凌家成了气候，再加上有卡师公会撑腰，胡特男爵更不敢动他们，凌家可以将生意扩向西边、南边，与周围的其他领主合作，获取他们的支持，只要胡特男爵敢对凌家下手，必定会遭到反噬。
这一切都建立在自身强大的基础上。
弱小者变强，首先就必须团结起来。
一盘散沙，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对付。
凌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凌正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过了有三四分钟那么久，他才开口：“卡师公会不允许会员跟男爵合作的，你现在是会员，又受他们保护，不会触怒公会吗？”
“有些事情，是可以灵活变通的嘛。”凌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凌正德糊涂了。
“我可以把卡牌卖给别人，流到市场以后，就不归我管了，要是被男爵买走，这也不能怪我，对吧？”
凌正德还是觉得不安。
他在诺丁城生活了半辈子，怕男爵是深入骨髓的习惯。
忽然说要跟他合作，利用他，对抗他，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
“可是……男爵他有绿川伯爵护着啊，我们怎么可能对抗的了他？”
“我们要的不是打倒他，而是自保。”凌笑握住凌正德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只有我强大起来，家族才可能强大。可是爸，要是我强大起来了，凌家依旧弱小，总有一天他们以家族里的其他人来威胁我，就像男爵将你调到男爵府里当扈从骑士一样，到时候我能坐视不管吗？”
“……我明白了。”凌正德强打起精神，“为了你，我的孩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办的。”
这不是一件小事，必须要等两家人齐了，再详细商讨其中的细节。
凌正德被消息震撼得魂不守舍，饭也没吃就回屋躺着，凌笑本想制卡，手头却没有足够材料，再加上房间小，桌子窄，把全套制卡工具摆到桌上，几乎没有余裕腾给她下笔。
这样的环境连学校宿舍都比不上，即便凌笑不是个对制卡环境挑剔的人，也很难安心地制卡。在房间里待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拿了凌正德的车钥匙，出门找房子去了。
半路上经过一片专门出售超凡材料的商业街，凌笑忍不住靠边停了下来，打算进去逛一圈，买点材料，充实一下库存。人还没有出停车场，就听到一个男人惊叫出声：
“奥兰德十七世于今天上午11时29分病逝！”
“什么什么？哪个奥兰德？”
“还有哪个奥兰德，肯定是图兰帝国皇室的那个奥兰德啊！”
“奥兰德十七世不是正值壮年，一直身体健朗吗？怎么会突然死掉？太蹊跷了吧！”
“图兰的每一任皇帝可基本是强大卡修啊！壮的跟超凡生物一样，不可能病逝，绝对有问题！”
“会不会被暗杀了？？”
原先行色匆匆的路人们纷纷驻足，边翻看智脑上的新闻边交谈起来。
这可是皇家八卦！
谁不好奇？
一个帝国的在任皇帝，于壮年骤然病逝，不给出一个合适的“病因”，根本说服不了大众。
现在是信息时代了，流言传的比什么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