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妃在后宫中,出了名是副柔柔弱弱的性子,常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早年时,因此倒也得了几分帝癸的怜惜。
“启禀大王,瑶儿生性纯善,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早年,您也是赞过,众多公主之中,瑶儿最是天真烂漫,又怎会做出陷害姐妹这等恶事?”
姒玄衣将这些言语全都听进了耳中,眯了眯眼。
早年,早年是何年?
每个孩子出生时,都是一张白纸,明明被这群不怎样的娘教得都长歪了,如今自食恶果,反而还怨上她了?
她又不是女娲娘娘,即便是女娲娘娘造人,那也只是造出形貌,造不出性格的。
费妃这番说辞,很明显没有让商次妃和褒妃满意。
一人目光森寒,一人哭声提高了几分。
费妃顿感压力,声若蚊蝇,又怯怯道:“当日之事,在场的诸多贵族子弟都说亲眼所见,是嫡公主将那邪物放在瑶儿身上的,还请大王做主,命人查清此事来龙去脉,免得污了嫡公主的名声,也、也坏了后宫里的规矩。”
对于姒嬛,费刑是没有什么话好说。
可是,对于姒瑶,费刑可是有说话权的。
“大王明鉴,当日小女也在场,可当殿佐证。”
“嫡公主陷害三公主,再将证据转嫁六公主,天下人谁人不知,寻城中百姓,人人皆道大王教女有方,三公主与六公主感情颇深,从未红过脸,甚至还有鹅媓、女英的美誉,羡煞天下无数人。”
听得此处,帝癸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
“嫡公主却以此腌臜的手段脱罪,害她们姐妹险些反目。”
费刑越说越气,他一心想要教训姒玄衣一顿,又怎能放过这次大好机会?
越说越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要同那邪恶势力嫡公主战斗到底。
“大王,嫡公主不睦姊妹,不念手足,与人为恶,若不予以惩戒,定会让她误以为此等行径恶劣是对的,难免日后不会再继续胡闹,就这短短数日,嫡公主的恶行已是擢发难数,长此以往,只怕天下人都会痛斥嫡公主德不……”
不料,费妃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才止住。
她都还未听完,背脊骨早已一阵森寒。
姒瑶乃费妃所出,说到底姒嬛名声好不好,是不是遭人陷害,跟费氏一族也没多大关系。
只是眼下这娘家个个逼迫,后宫妃子结盟,她若不参与,那么必定会成为下一个被清除的目标。
可嫡公主是谁?
那是大王的心头肉!
自家兄长这般说,岂不是冒犯天威?
费妃下意识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帝癸。
帝癸全身散发着寒冰一般的气息,如利刀雕刻而成的脸上,万年无感。
他薄薄的嘴唇,弧度极为好看,原本以为他应是该说点什么,众人却只听得他鼻息间发出个音节:“嗯。”
众人当殿咋舌,这……
他们说得声泪俱下,子女都在姒玄衣手里吃了大亏,不是丢了子孙「根」,就是名声受损,颜面尽失。
不仅如此,他们这一个个的,也是在那臭名昭著的嫡公主手下,没走出一个来回,就被气得差点拉棺上山了,结果就换来大王一声「嗯」?
大王,您不能这样!
您这样,谁给我们做主啊?
可大王他,就是这样了,这可怎么办?
三人默契地将目光投向了商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