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一心想着去看热闹,哪能记得朝堂上别人说了什么?
她抬起一双鸳鸯眼儿,看向坐在玉榻上,身着玄赤相间的广袖袍子,身形凌然,面容冷厉,姿态狂傲的君王。
“那个,父后……”
姒履癸严阵以待,不予理会她那透着股邪门的机灵小眼神儿。
姒玄衣琢磨了老半天,要怎么蒙混过关,干脆上前抱着帝癸的手臂,撒娇道:“嗨呀,爹爹!”
“女儿又不当女皇,学那些有何用嘛!”
语落,她放开帝癸:“您倒不如多让大皇兄学学,早早定下储君,往后我们父女便带着母后一起,去游山玩水……”
帝癸眯着眼睑,冷声说道:“你是认为,你大皇兄比寡人更适合坐在这王榻上?”
那一身慑人的寒气,要是姒璟在这儿,估计都得吓得跪地求饶了。
“这哪能呀?”姒玄衣这才发现自己的口误,说了君王最为忌讳的事情,不觉惊得一背冷汗,可脸上却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得意扬扬地道:“穷尽寰宇,无人能比我爹爹更适合坐在王座之上!”
“哼!”帝癸听得此言,冷哼一声,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姒玄衣见状,暗自心惊,拍拍胸脯——
嗨呀!
瞧她这张嘴,差点又惹祸了。
帝癸斜睨了姒玄衣一眼:这个死丫头,前几天还在他面前说,只要退了和有穷载羿的婚事,什么都能做的。
“汝答应过寡人什么?”
这事儿刚作罢,转头就变了?
何况,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真是他的孩儿?
眼前这又撒娇,又耍赖的画风,让心脏承受力强的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莫不是想耍赖?”
姒玄衣雪白的耳朵一颤,她是想要多一点时间努力修炼,以后好保你这暴君一命好吧?
“回禀父后。”
但这话又不能明说,看暴君老爹这态度,她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只怕是日子难过了。
奈何又真的没注意,方才在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吵吵闹闹争论的话题。
暴君老爹最为痛恨的就是有人造他的反,眼下最为棘手的就是对于商国国主汤子履的处理。
灵机一动,干脆就自己找个话题来说好了——
“儿臣认为,我九州大陆地大物博,各地属国的法制、法规、规划、管理等;自不能与我王都属地相比,各自都略有欠缺。”
帝癸不动声色地听她侃侃而谈,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姒玄衣心里有个小人儿,正在心里敲着小木鱼,「咚咚咚」地开动脑筋,嗨呀!到底要怎么说才能搪塞过去呢?
关键是,她想拖着老爹去看热闹。
回顾史上记载,汤子履回商国后,首先就将忠于夏后皇朝的几个附属国给灭了。
第一个被灭的就是诸葛世家的老祖宗:葛伯国!
姒玄衣拽着帝癸的衣袖,来到他所铺建的巨型九州地形沙盘前:“父后,你看……”
“葛伯国与商国临界,仅隔着一条二百余里的山脉,商国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但,葛伯国地势也同样很有特点,蜿蜒道阻,乃天然屏障。”
“若是商国反骨显露,不论父后是否放汤子履回去,若是得了契机,商国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灭掉葛伯国。”
“父后,若葛伯国被灭,那么我夏后皇朝就相当于敞开大门的豪宅,任那些贼子取夺了!”
帝癸听得此言,绛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冷意。
这事儿,他也曾想到过。
还特意给夏侯溯(葛伯国国主)下过密诏,绝不能轻易与商国发生摩擦,避免与之开战。
“你接着说。”帝癸虽然对姒玄衣的表现十分惊叹,却更想知道,他女儿有什么妙计能够规避这些劣势。
姒玄衣看着偌大的沙盘,一种捍卫国土的热血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