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梁今年四十有四,她是进门后才听说,大夫人都快五年没挂过灯笼了,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中院儿里,竟然挂上了红灯笼!
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话说这陈梁回府后,原本想着召见几个器重的家臣过来,顺道跟自家夫人好生交代一下家中事项,谁知……
害!
起因都是在宫里,他在心情极为复杂的情况下,被迫吃了半条猪鞭,另外半条,当然是进了费刑的腹中。
他的嫡妻虽说年岁大了些许,但生得貌美,温婉知礼,早年时,夫妻也是很和睦的。
想着自己要去出使顾国,多则三年五载不一定,少则一年半载不好说,好不容易才提枪跃马,酣战一翻,竟叫外面那女子给扰得心里烦躁,登时萎靡不振。
可这回儿,只见方才她面色绯红,登时又变得煞白,以被蒙面,愔愔垂泣。
“夫、夫人……”陈梁面带尴尬,心头更是一顿怒火难消,忙道:“夫人莫恼,为夫这就去将那贱人打死,替你出气!”
说完,披上衣裳,提起裤子便冲出屋去。
陈梁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怒气冲冲地一把捉住那贱人,二话不说便将自家这位第十八房小妾姚氏,拖入一旁的耳房,黑灯瞎火里便扯去身上衣物,好一顿棍棒伺候,打得她呜呼哀哉,凄声求饶。
吓得院子里的下人们瑟瑟发抖,气得大夫人血目怒瞪。
“大人,在后山发现了一个密道,我们的人已经找到您要的东西了!”
一道黑影,蹿上屋冠,单膝跪地,禀道。
“唔,取完东西快快撤离。”房顶上,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只露出了两个眼睛,朝下面洒了一包白色粉末。
那粉末见风化作白烟,飞向陈梁二人。
子时三刻。
寻城南城左师师府。
几个家仆推着一辆单轮儿木板车,上面怼着死沉死沉的长状物,盖着一块黑布,鬼鬼祟祟地从后门离去。
再看,沿途上都留着殷红的滴状,线状红汤。
那黑影蹿上屋顶,拆开一片瓦。
下方,左师曹一面听着一旁的奴婢给他念着词儿,一面拖着娈倌儿冲锋陷阵。
“hetui!这个畜生!”黑影低声骂了一句:“死一百遍也不足以赎罪!”
随即,他又朝下面洒了一包白色的药粉,盖上瓦片,悄然离去。
丑时二刻。
寻城北城大司寇府。
费刑早已完事儿,趴在床上睡得像头死猪一般,却骤然惊醒。
立刻命人找来家臣,还有四子费武。
将自己一部分能保命的东西,托付给了嫡妻和费武母子,因为寅时三刻,他就得去点兵,准备启程。
寅时一刻。
寻城北城大监府邸。
明镜玉池洗琼瑶,懒用拂尘自轻摇。
若问何处是归路,小荷才露尖尖角。
比起那些莽夫来说,干辛无疑是心思缜密,极为狡猾之人。
他一回到府邸,便唤来了儿子和家臣,交代完了所有重要的事情之后,还做好了另一番安排。
自以为万无一失之后,尽情享受着姬妾们的侍奉,快哉!快哉!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只有一人,全程栖身与黑夜之中。
见过她的一舞倾城,见过她的杏林奇术,见过她的邪魅淡然,如今,又见她一曲救国。
他,心潮澎湃,无法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