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衣根本不惧头顶的雷柱,双瞳灰暗,失了冷静,狂了心智,一想到涂山浔舍身护她,坠入岩浆之前的那一抹笑,她便心痛难当,浑身每个细胞都无法控制地涌出暴怒的情绪,且在疯狂滋长。
她迎着那天雷化作的极光雷柱飞身而去,刹那间身旁出现一个阵法,只见那身影于空中以鲤鱼打挺之姿翻身踏入阵中,那雷柱击中她的后背,才刚恢复的伤势,登时又变得血肉模糊!
「咔嚓,轰!滋滋滋!」雷柱垂直压下,后背都被烤出阵阵肉香;她牙关紧咬,睚眦欲裂的脸上,没有任何犹豫,那瘦弱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罡风骤起,左手四指牢牢握住太玄乾坤剑。他为她锻造太玄乾坤剑,她才能素手执乾坤,怒之以极,剑之所至,只为替他讨回一个公道!
一道黑得发紫的妖冶华光自空中划过,借助强大的雷霆之力手起剑落,狠狠地插进龙神幼崽儿的鳞片缝隙里,竟是将防御强到无法战胜的龙神幼崽儿脖颈上刺得鲜血喷涌。
“吼呜!”龙神幼崽儿发出一声声哀鸣。
那声波震得姒玄衣双目喷血,喉头一股腥咸,全身却是光芒乍现,滚烫无比!
只见她手腕翻转,口中怒喝一声:“凌天阵起!”
语急落,凭空出现了一个青光圆阵,转而,她每一次落脚之处,那圆阵乍现,将她稳稳托住,五行元素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姒玄衣一双鸳鸯眼里尽是疯狂,望着熔浆里翻身起来的龙神幼崽儿,神情极其冷酷。
她本不是个凉薄之人,只是前世从未得到过半点温情,现实的残酷将她逼成了一个薄情冷心之人。
可无论生在何时,身在何地,她心中都有一处最为柔软的地方,视之为心之净土,是一片不染纤尘的纯粹。
这一处,装着她所在乎的人。
姒玄衣头顶着电闪雷鸣,一闪身,出现在龙神幼崽儿的身侧,染血的双手猛然抓住牠一只前爪,徒手拎了起来,在空中抡了足有十几圈,猛地朝下方的岩浆深渊砸下去。
龙神幼崽儿庞大的身体卡在裂缝之中,众人全都惊呆了,望着疯狂暴走的身影,独立于天地之间,一边面对生死雷劫,以便于将那强大到毁天灭地的龙神幼崽儿战斗,生死刹那,殊死一搏,其实力恐怖,智慧超然,彪悍骇人,令人望之色变,见之胆颤。
龙神幼崽儿庞大的身躯砸落下去,熔浆砰然溅出,牠立刻“哈”出一口气,漫山遍野的熔浆登时冰封百尺。
姒玄衣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他的那句话:「殿下,这一世真的活了很久很久,能遇见你,浔此生已无憾。」
眼前这一切的一切,起因无非是因她要守护她想守护的人。
可现实的残酷一次次地试图击垮她坚定的决心,一次次将她卷进那些该死的战争里。
后宫也好,这外面的世界也好,皆是风云骤变,生死瞬息,何时才能安稳,可供她安度片刻?
涂山浔——
一个她甚至都还来不及去做出适当的应对的人,更来不及去生出任何概念的名字,他仿佛天地间一个漫不经心的过客般,忽然就出现在她的人生里,随即又轰轰烈烈地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突然到令她措手不及。
后世几千年,谁会想到这大巴山下葬着传说中的天狐族妖王?
想到此,姒玄衣怒目狂狷,速度催至极致,冲着那龙神幼崽儿惊掠而去,一手死死拽住那犄角,一手高高举起太玄乾坤剑,剑尖闪着绝命一击的寒光,照着之前造下的伤口,狠狠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