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姿颖领着姒玄衣穿过寝殿,来到书房,墙上有一个铜制的虎头。
只见她将那虎头拉出来五公分左右,然后往旁边有规律地转了几下,又往里面转了几下,原本平整无痕的墙壁发出轰轰嗡鸣。
一扇暗门出现在眼前。
跟着,一股瘆人的寒冷,从三尺宽的巷道喷出,江姿颖取下墙上的一盏松油灯,拨亮了些后,领着姒玄衣从那森然昏暗的巷道一路往下走,来到地宫中。
江姿颖将油灯轻轻搁置在桌案上,取下腰间的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来几十枚各种属性的灵晶,添置于四周的白玉灯罩中。
登时,昏暗的空间逐渐明亮了起来,空中飘洒着点点星芒,细细看去,那几个容器摆放的位置,竟然是将灵气化形的阵法!
而阵眼,竟是中央摆放着的那口棺椁,里面,安详地躺着一位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素白蜀锦长袍,凛冬似雪,轮廓刚毅,气质不凡,五官隽秀,面无血色的男子。
姒玄衣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棺椁凝冰成冻,外面摆着七七四十九盏鲛人膏的油灯,予以续命之用。
“万请阁下以无色系源炁,救他一命。”江姿颖躬身道。
【宿主,你万万不能出手,现在的你根本救不了他!】
姒玄衣淡淡地看了一眼江姿颖,眼神冰冷:“我为何要救他?”
江姿颖闻言,瞳孔陡然染上一片怒气,抬眸间,双眼状似充血,怒道:“这里可是我的地方,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确定?”姒玄衣不动声色地将眼神挪到那男子的冰棺上,仗着身高的优势,俯瞰着面前的女子,冰冷的气息比那棺椁更刺骨几分:“大可一试。”
江姿颖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抖。
脑海里,天人交战,这少女肯定是从寻城而来,她身边还跟着别的人,兴许只是走散了。
在城中,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将人带到城主府来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别说是她,可能连整个巴州都会受到牵连。
片晌之后……
江姿颖攥得紧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一张煞白的脸上,充满了痛苦,绝望,还有无穷无尽的挫败。
她转身,走到那棺椁前面,隔着一层寒冰棺盖,顺着那男子的轮廓轻轻的游走,抚摸,仿佛将那人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镌刻于心间,骨髓,灵魂。
“他,叫巴蔓,是我的夫君。”说到这里,江姿颖眼神一痛,悲苦的一缕笑意蔓延在嘴角:“我自小无依无靠,九岁便被接到了岷山府抚养,十五岁与他成婚。”
“可是天不从人愿,欲逼我们夫妻二人生离死别。”她眼角的清泪顺着好看的面庞,缱绻落下,一滴一滴落在那棺盖上,“今次秋夕……得见古药王,他说这人世间,唯有持无色系源炁或者是罡炁者,才能救回他的性命。”
说到这里,她的泪流得更急促了些。
“可这世间,炼器师,炼丹师本就是千里挑一之人,何况这无色系更是出自皇族,且无比罕见。”
她年幼时曾听母亲说起,当今大王便是无色系源炁,但大王是何人,文武双全的人皇,他杀伐果断,雄霸天下,人族至高无上的君主,她是万万不敢想。
可这个想法却像是一粒疯狂的种子般,洒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连做梦都梦见她上寻城求大王,却被大王车裂……
因为她的父亲,就是被顾国国主判了车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