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馥龄身为医药司次医正,身上竟有淡淡的毒素萦绕,医药师是极其忌讳药性窜辐的,这会引起十分可怕的后果,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定是一个常年与毒药打交道之人。
姒玄衣将一份奏章交给雪卿妩,“到了寻,你便将那三根金针拔掉,他自会醒来。”
“诺。”雪卿妩施了一礼,她争取过,可殿下说让她们姐妹与张序之等人一同回宫,提前帮着准备的寿宴,待大王大寿礼毕,再一起去南海。
载羿因有穷国遥远,便先行离去迎接半路押送来的寿礼。
辛无寂与己子初则决定跟姒玄衣一起,带着镜花镇的百姓迁去隗城。
冥北幽怔了怔,见她对自己不去隗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窜。
他活了二十二年了,头一回不知该拿一个弱女子作何是好!
“苏葬,你们三个好好保护她!”冥北幽沉声说完,转身就走。
姒玄衣蹙了蹙眉,樱色的唇瓣儿微微张了张。
他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可是这狗贼,怎么能说走就走,几次三番就这样把她交给别人,简直是个混蛋!
“冥北幽!”
冥北幽黑脸,但还是顿住脚步,眼神冷酷至极地看着她。
“你现在是孤的病患,孤还未替你解毒。”姒玄衣傲然地扬着小下巴,不甘示弱瞪回去,口吻中带着霸道,“你的面色极差,暂时不能动用任何功法武技,所以,你不能一个人走!”
“殿下。”冥北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狭长的凤眸中幽光一颤,冷酷至极:“臣还以为,你早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想要自戕于九黎山脉,不曾想竟还记得此事,倒教臣受宠若惊了。”
“……”姒玄衣闻言,愣了愣。
“咂!”忽然,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双鸳鸯眼眨呀眨的,声音甜糯中带着几分羞怯,猫着腰从侧面瞧着他的脸,说:“冥北幽,你是——在担心孤吗?”
苏葬缩了缩脖子,太阴公主,你的尊严掉了一地!
不过主上好像是真的很担心她呢!
来时的路,全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坐在阿猊身上半刻都未曾停歇。
冥北幽仗着身高的优势,一双深遂幽暗的灰蓝色眼眸傲然睥睨着她,冷声道:“臣的确对殿下日日挂念,时时操心,怕殿下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弄死了,无人为臣解毒续命!”
“冥北幽!”姒玄衣怒瞪着他,“你别死在回去的路上!”
“不劳殿下担心,臣有阿猊。”冥北幽冷冷地丢下一句,甩袖而去。
啊啊!这个狗贼,真的是气煞人也!
冥北幽,你总有一天会落在孤手里,到时候看孤怎么收拾你个死傲娇!
*
巴蜀之地多山林,一路云雾缭绕,于次日辰时一刻,众人才来到隗城城门前。
己子初和辛无寂上前,推开了那破败的城门。
「轰!」
还没怎么用劲儿,那厚重的门竟倒了下去。
惊起一地尘灰,那空间震荡产生的风,吹开了些许笼罩的山雾,呈现出被烟波隐去了的,这座老城的憔悴与凋零没落的残象。
入目的景象,令众人心头一惊,皮肤毛孔突然收缩成颗粒状。
隗城城中,支离破碎,满目疮痍的景象,早已抹去了它从前巍峨的风姿,像极了一位拼尽全力的沧桑老者,拖着破败的身子,伏跪在地忏悔,泣泪成血,悲恸撼天。
“大家戴上口罩。”姒玄衣带着半张狐面具,骑在千哉的背上,率先踏入了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