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以声击魂,控人神智,
以韵捕魄,抅人之灵。
好手段!
正在此时,一个宫奴趁着夜色,疾步朝着天玄殿奔来。
姒玄衣冲着阿昭使了个眼色,阿昭会意,上前拦住那宫奴,“你打哪儿来的?”
“这、这……”那宫奴额角上挂着冷汗,一脸焦急,抬头一看,是阿昭,又见姒玄衣伫立在面前,赶紧上前,深躬以礼,“小奴参见殿下。”
“起。”姒玄衣冷声道,“汝走得这般急,所为何事?”
“启禀殿下,小奴是奉任大监之命,来告知殿下,大王忽感身体不适,头痛欲裂。”宫奴急急作答,浑身都在发颤。
“头痛?”姒玄衣闻言,看向栖凰宫,面色一沉,“你先去回话,孤一会儿便到。”
“诺!”
“阿昭,你跟上去,切莫叫他路上遇见他人,胡乱说话,告诉任大监,安抚好父后,切莫教他来栖凰宫。”姒玄衣道。
“诺。”
这些人,果然等不急了吗?
是啊!
如果她是那人,可能也会急不可耐了吧?
但是,理由是什么?
莫非只是为了至高无上的人皇之位?
即便是夺了这天下皇权,他也坐不到这位置上,为何要这般针对她爹?
姒玄衣一边思考,一边疾步走向栖凰宫。
三弦奋逸响,韵调妙入神。
月下蝶翩跹,西风拂佳人。
琴声中,一片春光,凤帏鸳寝,金钗乱颤,玉体横陈,芙蓉乍暖拨春丝,山叠山缓,水拥水。
台榭前,金暖香彝,玉鸣舞佩,绣帘迤逦,檀烟摇曳,任君驰骋享欢娱,唇伴唇来,夜转夜。
这女人,简直无耻!
竟然将她父后和母后的缠绵,因妒忌她母后受宠,而这女人不得宠,便用这等拙劣的琴技演奏出来,若是不出所料,定然是想借此将父后引过来,好与她巫山云雨?
不!
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哪里来的嫼娼媷妓,还不快快予孤住手!”
姒玄衣听得琴音中的含义,怒火中烧。
「啪!」
危袅袅被这一惊,指尖上力道偏离,琴弦,突然断了。
猛地一转身,循声望去,看见一脸怒容的姒玄衣,惊得脸色一白,屈膝垂首,礼道:“婢妾参见太阴公主。”
“好一个袅美人!”她辛辛苦苦维系的家,从未有过几日安稳的日子,母后不知何故,一直居于宫外,父后如今又日渐衰老,对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可这些牛鬼蛇神一天都不曾消停过,“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三苗公主!”
“太阴公主。”危袅袅闻声,危险地眯了眯眼,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她生得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婢妾好歹也算侍奉过大王的人,你身为嫡公主,怎能当众辱骂婢妾?”
姒玄衣冷傲的气势浑然天成,虽说是带着怒火,却并未表现出凌厉态度,毕竟这是她母后的寝宫。
危袅袅见姒玄衣并未打算让她起身,随即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宫婢搭了把手,她便自己先站了起来,轻诮地道:“论身份,婢妾就算当不起你一声庶母,却也算是你的长辈,你这不问缘由,便对着婢妾大呼小叫的,也不怕失了你嫡公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