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刑、干辛、左师曹三人曾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朝堂重臣,深受大王器重,虽说余威尚在,但得罪的人太多,总归日子不那么好过。
“这晌午都过了,尔等为何还不送饭来?”
左师曹哪能是受得了饿肚子这份儿罪的人,扒在牢门前大声嚷嚷,他们仨连早饭都没吃。
“反正送来你们也不吃,打翻在地,浪费粮食。”那狱兵冲着几人翻了个白眼儿,嘲讽道:“早饭与中饭都是一样的。”
说完,就准备离去,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忒坏地勾起嘴角,笑道:“晚上也差不多,哥儿几个就不给几位大人送了,省得污了大人们的眼!”
说完,一转身,哼着小曲儿就走了。
“你们这群该死的下等人,下等人!”左师曹气得大骂。
这牢里的饭菜根本不合他们那张刁钻的舌头,那黍饼都是馊的,怎可能咽得下?早上他只尝了一口,直接就砸在地上,让他们换些好酒好肉来,谁知硬生生挨到这会儿了,饭菜还没送来。
左师曹因没得吃,肚子饿,脾气便跟着上涨,指着干辛便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丧门星,看看你都出什么馊主意,明明都走到封丘了,偏偏要自作聪明,改道去有商,现在好了吧?蹲大牢了吧?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去有商是咱仨商量好的,你也是点了头的!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予可没绑着你同去有商。”干辛此人虽说容貌生得丑陋,但他心思缜密,贼注意特别多,嘴巴也是个厉害的,反唇相讥道:“再说了,往日里好吃好喝的时候,没见你对我感恩戴德,吃点苦头你就怨气横生,瞧瞧你没出息那样儿!”
“你!”左师曹听干辛这样说他,气的呼吸都更急促了,喉头居然真的发出了猪叫声,“还不是因你长得这般丑陋,还那么不小心给那群贱民误认作妖怪所化,要捉你去城主府,我与费兄迫不得已才跟着你一起逃跑。”
“哬颓!”干辛一口老痰直接吐在左师曹脸上,“老子长得丑?你他娘的吃得脑满肠肥,一身白花花的肉,看了就令人作呕,不到仨月就要赶年兽了,你也不怕别人将你当作无牙豕豚(猪),杀了祭月!”
“你骂谁是豕豚?”左师曹将脸上的浓痰一把抹下来,自己还往手心里吐了一口浓痰,直接就往干辛脸上抹,“你才是豕豚,你全家都是!”
一肥一瘦,两大奸臣在牢房中展开了一场不仅动口,还动手的争吵。
费刑已经受够了,他都懒得劝了。
心里在默默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才能从这鬼地方儿出去。
这刑狱司原本是他的地盘儿,可之前安排的人全都被换下去了,看来大王早就对他有所忌惮。
突然——
“二位大人。”一名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哎呀,两位大人哪,你们别吵了。”
干辛与左师曹闻声,陡然松手,转头探看,牢门外头,站着一个眉眼细长,长得还像个人的年轻男子,只是那眉宇间藏着几分滑头的贼性,教人一看就知道,绝哔是根墙头儿草。
“仇子堆?”干辛一口喊出那人的名字。
此人于三年前投在他们门下,后来因他办事儿手脚利索,便给提了个不大不小,看看能入朝堂的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