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农是帕赫尔贝为了纪念亡妻所创作的曲子。
弹过的人都会发现,这首曲子从头到尾八个和旋,一个声调的曲式自始至终都在追随着另一个声部,直到最后的一个小结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这是一首可以单曲循环,永远都没有终结的曲子。
也有人说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幸福时听到会很忧伤,不幸时听到又会让你重新燃起憧憬和希望。
像告白,又像是告别。
而陆景南觉得,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一天看苏眠弹琴时的心情与感触。
心口好似缓慢的,随着琴音在悠然猛涨。又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血脉喷张着翻涌束缚。
苏眠只着了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短t恤,下身也是松垮的棉质睡裤,黑发铺在肩背上,认真的微微埋头,手指像是游翔的小鱼,弹跳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板上。
两只手慢慢靠近又慢慢远离,接着再次向中间靠拢,却又不会交叠相遇。
像她和秦川,亦像是她与陆景南。
或许是太过于专注,她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进门。
也不知这样弹了多久,苏眠才从好似宣泄完某种情绪,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
琴声雅然而止。
短暂的停滞,身后响起浑厚的男声。
“你会弹钢琴?”
“嗯?”
苏眠猛的回头,才发现陆景南站在那儿,身高挺拔的像是一座山峰。
“会一点。”
苏眠绷住脸,从软凳上站起来,说着就要回房间。
“你干嘛去?”
陆景南有些皱眉。
苏眠局促的愣了愣:“睡觉。”
“我一回来你就睡觉?”
“……”
苏眠不言。
陆景南将外套褪下,随手递给了来接的如妈。松了松衬衫领口,去餐台上倒了杯白水给自己。
苏眠见缝插针的就要溜。
“嗯…站住!”
陆景南含着水,扭头发现苏眠要走,连忙喝止。
“过来。”
“干嘛?”
“陪我待会儿。”
“……”
苏眠:“我困了。”
陆景南:“真困了?”
“嗯。”
“行。”
陆景南将水杯放下,跨步就朝苏眠迈了过去。牵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卧室里带。
“你!你干嘛?”
现在换苏眠怂了。
身子往后坠,小圆眼谨慎的瞪着他。
“你不是困了吗?睡觉啊。”
“你…你松开我!”
“真松开?”
“松开!”
“好。”
陆景南指端松了力,下一秒,直接将人从地上腾空抱起来。
“啊!”
苏眠忍不住惊叫。
“是你说让我松手的。”
“……”
陆景南玩味的舔了舔唇缝,眼睛乍然眯起。
“睡不睡觉?嗯?”
“……”
萦热的鼻息扫在脸上。
苏眠觉得心口也像是被人携羽缭绕般,痕痒至极。脸臊的,像是涂了胭脂,白里透红的好看。
如妈卸下厨房里的差事,不动声色的去了外面。
诺大的房间里,久久的沉寂飘散于空气中。
陆景南脖颈连带着耳后,都渐渐泛起热浪,灼的他像是身体里有盆火在烤。
“你确定要睡觉?”
苏眠小手揪在他的胸襟上,抬眸对上那双微微泛着籁光的眸子,一时有些喉头哽住,不知该怎样回,只糯糯的摇了摇头。
陆景南勾了下嘴角,才将人抬去沙发。
“你之前学过钢琴吗?”
“没有。”
苏眠将腿缩在胸间,捋了捋被弄乱的发梢,皱着眉头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