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样逃避,只要一想起那一天,还是会心痛。
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剜过,痛不欲生,直到窒息、直到死亡。
阴沉沉的天空,夜晚来得比想象中更早。
明明无比熟悉的他,在那一刻好陌生,陌生得如同仇人,怀疑自己是否从未了解过他。
苏木子犹自不信,脱口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后脑勺的血凝固了,和头发、冷水糊在一处,冷得仿佛要冻僵了,大脑几乎不能思考。
“嘿,南,这女人还不信呢。”高大女人吹着口哨,深沉的目光在顾南之身上打着转,复又思索着盯着苏木子。
她用一口流利的米国语,笑问道:“所以,你们两个到底谁在说谎呢?”
“你在质问我?”从没听过的语气,顾南之高傲中带着轻蔑与不屑。
高大的女人顷刻低头,“这倒不敢,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顾南之冷笑,将头撇像一边,面无表情。
逆着光,苏木子恍然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庞,这真的是她深深喜欢着、依赖着、迷恋着的那个男人么?
黑压压的天空,仿佛要下雨,压在人的胸口喘不过气,
苏木子恍惚一笑,不过短短一个月没见,人真的可以变化如此之大?
他就那样站着,一惯温柔和煦的脸上,隐隐露出难以言喻的高贵和傲气。
原来,她真的不懂,真的不懂他。
“你确定,你真的是他女朋友?”高大女人放弃询问顾南之,转而冷笑着看向苏木子:
“我劝你,思考清楚,最好别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苏木子的牙齿疯狂的打颤,身上仅有的温度,都被湿透的衣服榨干,这一身仿佛千斤重担压在身上。
不明白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头很疼、身上几乎没有温度,要冻僵了,大脑仿佛不能思考。
隐隐觉得不对,却又想不通哪里不对。
“我是。”苏木子冷冷一笑,目光始终只看着顾南之。
“再说一次!”又是一个巴掌落到脸上,高大女人凶狠质问:“你别怪我下狠手。”
脸上是僵硬的钝痛,早已冻僵的脸颊感受不到温度;嘴里全都是血腥的味道,眼睛几乎睁不开。
可她依然不服输,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女人只觉得这笑容十分刺眼,手下人蜂拥而上。
天空开始飘小雨,夹着着片片雪花;体育场昏黄的灯光下,无人见证这场罪恶的殴打。
拳头、巴掌如同雨点,落在苏木子的身上,拼命的、艰难的蜷缩着身子,护住要害。
多可笑啊,在坚持什么呢,那个男人为什么忽然变脸了?
是坚持自己的偏执、还是坚持自己的脆弱?
就好像陷入美梦里,不肯清醒。
“多少女人冒充,你们杀得过来吗?在这里出了人命,别怪我不保你们。”
顾南之终于说话了,幽幽的平静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好像面前被打的女人,和他毫不相识。
终于停手了,不知为何,她只想笑;身上的疼痛算什么,都比不上那个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
她算是什么?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是什么?
哈哈哈哈,苏木子状若疯癫的笑了起来。
“住口!”高大女人疯狂制止,见她始终不停,还欲动手。
“你觉得,她配吗?”顾南之倏地开口,无比的贵气,打断了女人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