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的卫队驾车将药粉运入军营。按章锦蓉的吩咐,这些药粉用装粮的麻袋运输,在不引人注目的前提下派专人保管。
章锦蓉与司徒也随初十入了军营。
中军大帐,蒋倾川仍是愁眉不展,两旁在座的将士也是束手无策。帐内气氛很是压抑。
章锦蓉等在蒋倾川的寝帐。
酉时末,蒋倾川才回了自己的营帐,神情有些疲惫。
“蓉儿,你来了?”见章锦蓉在在等他,蒋倾川有些惊讶,“是有事跟我说?”
章锦蓉递了湿布给他擦脸,“你在忧心何事?”
“我军已连败两日,士气低落。”蒋倾川擦了脸上的灰尘,神情黯然,“西岚大批部队集结关外,敌众我寡,增援又迟迟不到。”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帐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现下的情形,出关应战,不如死守。”章锦蓉轻声道,“西岚大军的胜算在于人数占优。但弱点也在于此,此番他们是集结了西岚各部再加上宁王的军队,仗打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蒋倾川点头,“确实如此,时间久了,粮草便会成为最大问题。”
“可以派一支精锐部队劫其粮草,毁其辎重,此战必定会有转机。”章锦蓉道,“埋伏在徽州方向。”
蒋倾川有些迟疑,“蓉儿说的对,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章锦蓉明白他的犹豫,“你信我,往徽州方向蹲守,一定会有收获。”
将倾川终是点了头。
次日起,幽门关闭关紧锁,所有士兵退居关内,死守城墙。
章锦蓉跟司徒留在军营,为负伤的士兵包扎治疗,虽力薄,但总归有些作用。
十日之后,风向变换,刮起了东南风。
章锦蓉一身小兵装扮,站在幽门关城墙之上。
初十在她身后,很是焦急,“夫人,风向变了。现在正是时机。”
他说的便是撒药粉的时机,幽门关风向多变,这么多天等到这东南风实属不易。
章锦蓉却摇了摇头,道,“时机尚未到来。”
初十不懂她说的时机是什么,“夫人说的究竟是何时机,现在西岚大军已兵临城下,还要等多久?”
他说的没错,这几日西岚的军队加大攻势,每日从早到晚不间断的进攻。而东越的军队在兵力不足、援兵无望的折磨下,身体跟心理也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幽门关岌岌可危。
“还不到时候,西岚并未发起总攻。”章锦蓉看着正逆墙而上的西岚士兵,面色平静,“只有破坏了粮草辎重,西岚才会全面进攻。到那时他们就真的耗不起了。”
九月十七,镇远侯传来消息,一批途经徽州城外的粮草辎重被缴。
得到消息之后,守关各将领本以为西岚大军会不日而退,却不想进攻反而更加的猛烈了。
九月二十日,凌晨,幽门关外人头成海,放眼望去不着边际。
西岚人的总攻开始了。
章锦蓉在司徒跟初十的陪同下已在城头站了两日,所有的药粉已经纷发下去,每隔十米有专人负责。
城墙上的士兵均用汗巾捂住了口鼻。
寅时,风向突变,火舞黄沙,东南风至。
“就是现在。”章锦蓉对初十喊道。
初十挥手,传令下去,所有药粉几乎同时从城墙洒下,瞬间掩入黄沙之中。
攻城的西岚士兵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风中带了股特殊的气味和沙砾,入了口鼻、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