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果大规模的解散兵卒又无处安置他们,这些兵卒即刻就会变成土匪,再度扰乱治安。
程珂皱眉道:“可否给些遣散的银钱,责令其走人”
陈章瞥了他一眼,人性的恶劣程度恐怕远超过程珂的想象,“那你就会收获一群要与你讨价还价的或者为钱红了眼的人”。
陈章直接道,“与其给钱,不如让愿意走的就按照普通流民处理,不愿意走的就另设一降兵营,按照俘虏营的传统,三年之内争取让降兵营的人过渡为普通百姓或者擢升入军营”。
“不是,那咱们还得养他们三年”,程珂大着嗓门喊起来,眉目间都是郁郁不平之色。他哪肯白白养着一帮祖宗。
这可不是俘虏营,俘虏们知道自己是战败者,对于胜者如何处理他们,心里是没有意见的。甚至自己能活着,能吃上饭还会对皂衣军心生感激。
可降兵的性质与俘虏截然不同。
“若是照着俘虏的法子对待降兵,他们势必会觉得这投降如同战败,投的有什么意思保不准会降而复叛。可要是就按照我们自己兵的待遇”,程珂顿了顿,“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心里肯定不高兴”。
同样新上任的邱同和总结道:“也就是说,既要让坚持留下的降兵们的待遇比我们自己的兵低一档,又得让他们高于俘虏的待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刘三俊摇摇头,“要设立降兵营就要统一关押,也就意味着要收缴兵刃,这势必造成降兵心中不安。一旦有人造谣说我们会把他们统一杀掉,可能会引发暴动”。
关押也不是,不关押也不行吴绶头皮都要发麻了。从前他带兵的时候哪有那么复杂,不都是俘虏吗现在弄得如此麻烦,那他这将军当的,跟孙子有什么区别
一整个白天,吴绶简直大开眼界。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到了一条皂衣军能够所向披靡的原因。
只见众人聚集在营帐里,先是不断的提出各式各样的问题。
例如如何安置降兵假如降兵触犯律法到底是按照大齐的军纪惩戒还是按照皂衣军的律法如果是按照皂衣军的律法,那到底适用的是普通律法还是军法如何应对降而复叛的紧急状况等等
等到众人将问题汇总完毕已经是大中午了。沈游带着众人在营帐里紧急用完饭后继续开会。
他们开始一条一条的提出对应的解决方案。就算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也得先提一个能用的顶上,到时候在实践中更改。
等到把整个降兵的处理方案以及各类应急预案整合完毕,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吴绶两眼发直,脑袋空空如也,只觉自己打仗三天三夜都没这么累。
“吴兄,吃饭去”,刘三俊招呼吴绶吃饭。他砍了吴绶一刀,虽说战场上各为其主,但如今是同僚了,他怕吴绶心里有芥蒂,便想乘此机会向吴绶道个歉,也免将来让先生难做。
“哦”,吴绶回过神来,看了眼刘三俊。不是刘三俊为什么可以精神奕奕
吴绶呆愣之下环顾四周,发现这帮兔崽子们居然全都精神抖擞,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他居然是最虚的一个
陈章看了眼如遭雷劈的吴绶,了然的笑道:“这种会议耗脑子,他们也就是习惯了,将军以后也会习惯的”。
吴绶艰难的微笑起来。明天正好是休沐日,去街上买点核桃肉吃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