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吗,那三楼的昨喜阁得罪了程家的一个员外,听说那员外非要得了那头牌的身子,头牌不从。”
“还有这事?”
“可不,听说那头牌有个女儿就养在二楼的雅间,那员外找准了机会诬陷那小丫头骗钱,刚刚那夹道里的惨叫,你又不是没听见”
两个婆子围在醉仙楼门外的石狮子旁嚼着舌根,却不料她们所说句句传进了不远处一个九岁小丫头的耳朵里。
“柳夏你先带着先生上去给月儿诊治。”宋皎皎吩咐这柳夏走后,小小的身子悄悄的向着两个婆子靠近,在不易暴露的地方将整个事件经过了解了八九不离十。
一股怒意上涌,程家人,程员外,她紧紧的攥着小手。
今早退婚的事情还没完全平息,如今竟又冒出一个程员外,程家还真是喜欢表现自己,今早为了拴住宋府,程家族老不惜将程久霖的母亲送进大牢,如今这小小的程员外也可以因为沈盈翠不愿屈服而陷害无辜的孩子。
程家人,程家,还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微风悠悠,吹拂着床幔的薄纱,薄纱浮动搅拌着空气中漂浮的香气,不觉让人有些心安。
“夫人不必担心,这小丫头身子硬朗,过不了几日便会痊愈。”郎中的话,让沈盈翠提着的心降了下来,急忙擦掉眼角的泪满口的谢意。
郎中摆摆手,将药方留下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不久,屋内的清香被一阵浓烈的药味冲散,沈盈翠将沈月扶起。
在宋皎皎将药碗递过来的一瞬间,她愣了楞。
平日娇纵惯了的宋皎皎就如变了一个人,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竟是平日娇纵的宋侯嫡女宋皎皎,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个丫头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
沈盈翠笑笑接过她手里的药碗,一点点往沈月的口中喂去,虽然只进了少数,却也比喝不进去要上许多。
将沈月符号躺下,沈盈翠的眼眶里不觉多了些闪烁的光芒。
宋皎皎望着她,那张小嘴微微颤抖,“沈姨娘日后还是别去昨喜阁当差了”
姨.娘.?
话语刚出不仅沈盈翠,就连端着水盆的柳夏也吓了一跳。宋骄娇眨巴着小眼睛眉眼微微弯曲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甜腻乖巧。
她自小没了阿娘,是阿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如今沈盈翠对沈月的关心,她目目看在眼里,心里有一股发酸的感觉,她羡慕沈月有阿娘,羡慕沈月可以日日与阿娘见面,而她却从未见过阿娘一眼,甚至连阿娘的画像也不曾见过。
一直以来自知道这醉仙楼的雅间是母亲为沈盈翠母女准备的,她便开始肆意放纵,而沈盈翠母女却无论她如何摆弄发疯从不跟她生气,反而会温柔的与她讲述道理。
从小到大,这个女人好像已经在心里扎了根,虽不是自己的阿娘,却已经成为她一生中重要的依靠。
沈盈翠笑逐颜开,“若是大小姐喜欢这么叫便就这么叫,昨喜阁我会避而嫌之。只是大小姐万万不能去闹事。”她微微苦笑,那一身破旧的衣服也已经换了下来,一身淡黄色衣衫姿色天然,缓缓走到宋皎皎的面前,那双手如柔荑,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头。
“定不可负了夫人的期望。”
她怎么会负了母亲的期望呢。
宋皎皎微微点头,眉眼弯弯笑容明媚璀璨。
辞别了沈姨娘,她站在那醉仙楼的门口眺望了许久。
她从未觉得心中如此开心,回想前世,如今倒是真如焕然新生一般。
昨喜阁内歌舞升平,而角落里坐落着一个男人,男人带着半张面具,面具后那张脸依然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