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户人家田地里边好多蚱蜢,都长的肥肥壮壮的。就是,眼下的这蚱蜢,却被扯断了四肢,撕掉翅,只剩余了个光秃秃的头跟身体,绿血糊成团,看上去有些恶心。
亏她胆量大,福利院也是捱着城乡结合部,她也是吃过烤蚱蜢的人,因此倒也不觉的怕。
“哪个熊孩子搞的?”
她蹙了蹙眉,赶快拿先前小哑子写字的纸隔着把蚱蜢的尸身搞走,自窗子外边丢出。
潘九福能想到的,必定是家中几个调皮侄子当中之一搞的,也不晓得怎样将蚱蜢尸身扔到自个儿屋里边,竟然还没收拾干净。
到底蚱蜢自己跳进来,不可能腿脚都断了,这显然便是有人存心搞的。
如果换作原身,被吓一大跳,非要闹天翻地覆,将祸首找出。
潘九福摇了下头,这时大家都已然洗洗睡上床歇息了,她可不想折腾人。左右只是个蚱蜢,又不是死人。
啪一声,潘九福关上窗子,免的再有虫儿跑进。
窗沿下,被糊了满脸蚱蜢血的影子趔趔趄趄起身,悄无声息离开,月下,一对眼迸发出怒气。
可恶,为啥小姑妈没半点惊吓反应,她如果跟自己一样重活一次,看见这幕怎可能没有响动?毕竟前世,她正是这样被磋磨死的!
想到对方竟然一点都不怕,还将那蚱蜢尸身砸到她脸面上……她要赶快去洗掉!
太怪了,莫非她的揣测是错误的,小姑妈还是那个小姑妈,就是由于突然间性情大变啦?
对了,小姑妈的脸仿佛也恢复,那些红痘子都消失大半。难道是这样子,她心情一好,便不磋磨人了?
记起大半年前,小姑妈虽说性情有些骄纵,却也仅仅是偶尔她们没有侍候好才会发火。打从毁了容,又听村庄中太多流言风语,才变的像个疯子一样。
要真是那样子,那她倒安心多。没有人跟她作对,那个人便是属于她的!
潘九福非但没被吓着,反倒一夜无梦。
她习惯睡觉时在枕边滴滴香水,而后在花香中入睡,醒来后,更精神奕奕。
换了身近来才做好的襦裙,梳双髻,忽视脸面上那几颗痘子,小小的女孩越发显的灵动娇俏。
潘九福把芦荟胶涂了1层在脸面上,分毫不介意那些痘子,高高兴兴的走出了屋。天色刚才发亮,这回她跟潘老爹一块,上了里长家的牛车。
只是,除父女俩人外,还有好多同样去赶大集的村人。
“这是九福丫头吧,脸好啦?”
“唉哟,是好了许多了,以前那模样可太吓人!”
村中的三姑六婆看着潘九福的脸看,还不停议论。潘九福不是原身,当然不会在乎她们的话。就是含笑应着,叫人挑不出错。
潘老爹原本担忧的神情也变的欣慰起,九福是真长大了呀!
虽说已然来两回镇子里,却全都是来去匆匆,今日有潘老爹带着,潘九福也算是把整个寺头镇了解一通。
寺头镇虽说不大,却是也有四大家族,几近掌控整个寺头镇。当中身份最高的当然是秋家,其次是做腮红水粉生意的薄家,负责盐运的许家,以及花楼赌庄的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