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待田夫人与邝夫人,奉若至亲,又尽力寻找身边众人之高堂,下官知道,这是大人好意,不胜感激。”怀芳真切的说
岳昭展颜,眼底泛着温润的笑意,就在两人又分别时,他顿了顿,又说:“日渐燥热,皇上食欲下降也是常理,他尚在成长,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总是不妥,倒不如从明日开始,将骑射两科提上日程。”
“消耗的大,身体也强健,自然也就吃得下了。”
“是。”怀芳道:“臣告辞。”
“去吧。”
邝记方与怀芳微微颔首,两人算是互相照面,怀芳从容告退。
而邝记方这才阔步流星的走上前来。
岳昭背对着他,只在地上若隐若现的光影中看到高大身躯由远至近。
“大人怎么了。”邝记方沙哑的嗓音。好似流沙划过光滑的石块,岳昭甚至听出了颗粒感。
他微微摇头。
倒不是没事,而是事情太多,不知道从何说起,从何谈起,仿佛每说一件事,都能消耗掉他大半的心力。
引导一个国家走向正规的过程,除却最开始的热血涌动,险象环生,随后就剩下了枯燥乏味和无休止的猜疑。
岳昭哪怕行军打仗,也从没有感到如此乏累过。
他想了一会,冲着邝记方无不幽怨的说道:“我现在明白为何历史上有那么多皇帝贪图享乐了。”
“从何说起?”邝记方好笑的问
“治政,实在是令人心力交瘁。”
邝记方沉默了一瞬,又说:“可是今日各地亲王上的奏折的缘故?”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岳昭找了个台阶,毫无顾忌,就幕天席地的坐了下来,此时四下无人,便只有邝记方一人,他索性不顾忌端着了,大敞敞中透着一股懒散劲。
邝记方顺手将他的袍子拉了拉,好让他姿势不至于太难看,复又熟练的摁了摁岳昭的肩膀。
没多久,岳昭就感觉到一种别样的舒适。
久坐了一天,眼睛全盯在密密麻麻的字上,一百个朝臣,加起来能有两千个心眼子,若是写在纸上,那正好了,每人就得有七八百个。
岳昭天天跟这些人打交道,不累才怪。
摁了一会,他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说:“其实不止这个,还有贾诚那边丈量核准土地的问题,各个亲王名下都有大量的土地,合计下来,合着全国的土地都让这群酒囊饭袋给占了,我是怎么也不信的。”
邝记方低声说:“律法规定,皇室亲族藩王不需上税,应该有不少豪强富户都把土地过到了他们名下,以此来躲避赋税,每年能省不少费用。”
“正是这个道理!”岳昭陡然睁开了眼,有一丝阴狠从中一闪而过,他道:“这些人是国家的蛀虫,朝廷的耻辱,更是百姓的敌人!假以时日,我总要一个一个除掉他们!绝不留情!”
“大人之能,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到。”
岳昭闻言,乐了,说:“和光,你变了很多啊。”
话前音是被逗乐了,尾音却是一阵叹息,岳昭又道:“不过世事变迁,谁又能不变呢?变了好,生存法则里,能够应对环境变化做出改变的,才是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