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便起身出了门去。
话音落下，却不见宇文澜动容，而是冷声问道，“你与先帝同吃同住，如此说来，你以人胎盘所炼的丹药，先帝也吃了？”
——将那蠢货王昭仪抓住之后，危机已经解除，这阵子甘露殿已经可以进出了。
燕姝挑了挑眉，据她所知，时下染发的技术，是用醋汁熬煮黑豆，待煮出黑黑的膏体，便抹到头发上，当然，此后还需要一些加固方法，但此人下午才染的头发，想必来不及加固……
未等行礼，太后已经几步来到宇文澜跟前，看了他一眼，又对那白鹤道人道，“你当初引诱先帝迫害平民，做出那等泯灭天良之事，如今死到临头，还想诬害他人？”
太后一顿，忙问道，“果真抓住了？没有抓错吧？”
燕姝点了点头，却又依然有些不明白，【可这王昭仪病了为啥不看太医？光熏艾灸也熏不好啊！】
寒冬深夜，冷咧的寒气直呛人的心肺。
太后却叹道，“哀家没有胃口，那白鹤道人还没有抓住。”
她琢磨道，【难道那王昭仪也是被那妖道利用的？】
燕姝，【……】
系统道，【这可就不一定了，毕竟这法子造价高，还是挺费钱的，他不过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罢了。对其他的孕妇，他通常都是先是打听好了，再伺机将药粉下进人家的井水中，再事先买通附近的稳婆，待到孕妇小产之后获取新鲜的胎盘。】
白鹤道人一怔，而后笑道，“陛下果然聪明。不错，贫道对先帝可是一片衷心，那般珍贵之物，自然首当敬献先帝才是。”
太后正要去暖榻上坐一会儿，却见那乔福顺又道，“对了娘娘，方才奴才返回之际，正碰见守宫门的侍卫前来送信，说是那张胜康的媳妇徐氏今日死了。”
太后却没有上车，而是对宇文澜道，“哀家有一事，想要告诉陛下。”
慈安宫。
此时，未等他开口，对方便先笑道，“陛下终于来了，既然您如此赏面，那贫道便敬奉一个秘密给陛下。”
好在没过多久，却见出去打听消息的太监乔福顺进来禀报道，“启禀太后娘娘，方才乾明宫才得了消息，那白鹤道人抓住了！”
呵，好个张胜康！
虽是还未降生的孩儿，却也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啊！她如何还能安心吃得下饭？
却出乎意料的一怔。
“住口。”
什么？
说着便呈上一封信。
先帝当年，为何会信任这样的人？
说着又垂首对太后道，“此处血腥，请母后回宫吧。”
心头大石总算落地，她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
宇文澜却温声道，“天晚了，母后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再三确认过那白鹤道人的身份之后，锦衣卫立时将对方押入了天牢。
系统道，【没错，那艾条其实正是出自那妖道之手，自来到京城，这妖道便换成了郎中的身份，前几天正好利用医术治好了王家老爹的胃病，这王家老爹将他视为神医，这不才又从他手上买了这艾条，托人给闺女送进了宫里。】
宇文澜眯了眯眼。
说来，这也怪她。
直到听闻那毒药的源头王昭仪已经抓住，而燕姝并未受到影响，这才松了口气。
乔福顺忙应是，而后却又道，“那徐氏死时叫人送了封信到宫门口，说是请您过目的。”
~~
却见宇文澜冷声开口道，“死到临头还妖言惑众，来人，割了他的舌头，断其手筋脚筋。昭告天下，明日午时，当众行刑。”
不过无论如何，抓住此人便好。
宇文澜面无表情，只道，“什么秘密？”
丹霜赶忙上前劝道，“娘娘还未用晚膳，既然宜妃娘娘未受影响，您也吃些东西吧。”
众人齐齐望去，却见竟是太后出现在了门口。
正好，他倒也一直想看看，这祸害先帝的道士如今是什么模样。
才染的头发？
太后顿了顿，终于伸手接过，打开扫了一遍。
呵，这个死妖道，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今次非要捉到他不可！
却听系统道，【这回好办了，这人目前就在永定桥头杏园药铺子里西厢房第二间，下午才染黑的头发，目测约莫四五十来吧。】
太后顿了顿，只好先应是，与他出了天牢。
却见那白鹤道人笑道，“陛下不要以为，先帝是贫道害死的，那时，贫道与先帝同吃同住，饮食皆都想同，除过一点，先帝那时每日都会饮一碗昆布汤。后来，贫道没事，先帝却吐血而亡，您可知为何？那下药毒死先帝的，是宫中之人！”
系统，【因为她现在十分怕你，觉得太医跟你是一伙的，就想要她的命，所以一直不敢看太医。】
闻言燕姝又忍不住要呕出来。
~~
宇文澜顿了一下。
……
却见对方脸上果然不见多少皱纹，除过褪了色后稍显滑稽的头发，面容上相比从前，果然是年轻了许多。
太后一顿。
眼看天色渐暗，太后一直在等待消息。
【如此说来，京城先前那些流产的孕妇这莫不是也是被那妖道如此祸害的？】
此时已是夜深之际，宇文澜也松了口气，这才打算去甘露殿歇息。
——毕竟张胜康曾为她写了那么多年的药方，对于此人的字迹，她还是很熟悉的。
须臾，颔首道，“朕便见他一面。”
白鹤道人一顿，又对于文澜道，“陛下难道忍心看着先帝死的不明不白？”
太后道，“叫他们准备一碗清粥就好了。”
而此时，燕姝也已经跟着系统知道了事情的进展。
丹霜应是，忙出门去传膳了。
若当初那人死时能将那道士一并除了去，怎么还会有现在的隐患？
太后闻言一怔，这法子怎么有些……刁钻？
——毕竟那妖道一天未抓住，就说明城中的孕妇仍旧有危险。
没过多久，宇文澜便在天牢之中见到了那人。
见此情景，众人也都放了心，丹霜再度上前道，“娘娘现在可以传膳了吧？您的病才好，不能饿肚子的。”
好吧，既如此，她也不强求了，还是想想那妖道的问题吧。
哪知正在此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住口。”
哪知未等起身，却见锦衣卫来报，“陛下，那妖道说有关于先帝的秘密，想要禀报与您。”
但他只觉得恶心。
原来这信，并非出自徐氏之手，而是张胜康。
太后面色一凉，道，“死了便死了吧，她夫君儿子做了那么多恶事，陛下没有叫她拖着病体受刑，已经开恩了。”
却见乔福顺使劲点头，“娘娘放心，已经验明正身了，据说那妖道今下午才染黑了头发扮做郎中，藏匿在永定桥一带。锦衣卫们顺着酸味直接找到了永定桥附近，将那里的民居商铺层层包围逐一排查，一下就找到了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帽，还一头酸味的，往他头上一泼热水，满头的黑发都掉色成了白发，经过确认，正是那妖道无疑。”
她立时来了主意，再度提笔修书一封，叫人送去了乾明宫。
侍卫们立时应是，即刻赶往了那宫外王昭仪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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