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早知自己余毒未清,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去浔阳找沈氏寻求解毒途径最为稳妥。
玄鱼有些懊悔,道:“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先找苏连玦交出解药再把他丢下水去的。”
当时玄墨一直忍着,没让她发现他已毒发,她以为他只是受了伤流了血而已。
玄墨轻轻揉了揉玄鱼的头发,道:“他以毒杀人,必然不会随身携带解药,你就是问他要他也拿不出来,所以不用自责。”
所以玄鱼才更后悔。
早知如此,她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箭头上那毒保存下来,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苏连玦也尝尝毒发的滋味。
只是为了方便携带那半支断箭,以免误伤了自己,玄鱼在山谷时就已经把箭头上的毒给擦洗掉了。
两日后,他们抵达了浔阳码头。
玄墨先派了随从去传消息,他和玄鱼则在船上等着。
燕召林应该还不知道他们到了浔阳,而苏连玦的人也不可能这么快追上来。这码头上十分热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反倒是一种很好的掩护。
玄鱼很担心,像沈氏这样的医毒世家,一般眼光甚高,不会轻易给人解毒的。
况且长胜侯和赵王以及沈氏又没有特别亲近的往来。
此时玄墨正靠坐在椅上闭目养神,他这两天里基本很少说话,尽量保存心力。
玄鱼一会儿站在窗边朝外望两眼,一会儿又在屋子里走两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二哥,要是沈氏不肯出手搭救怎么办?”
玄墨睁开眼看她一眼,又缓缓阖上,道:“那便是我的命数。”
玄鱼道:“先前我就该跟着一起去的,要是沈氏不肯搭救,我是长胜侯嫡女,还可以求他们。他们想要什么条件,可以跟我提。”
玄墨一点也不着急,只道:“稍安勿躁,会有人来的。”
玄鱼耐下性子又等了一会儿,随后果真看见随从回来了,还带了些陌生人来。
那些人抬着一辆轿子,径直把轿子四平八稳地抬上了船,放在甲板上。
玄鱼连忙跑出去,那些人便对她揖道:“这位是三小姐吧,敢问二公子现在在何处?”
说话间,玄墨便自己走了出来。他虽脸色很差,可步履沉稳,气势不输。
那些人见他出来了,给他吃了一粒护心丸,便又请道:“二公子,请上轿。”
因轿子很宽大,玄鱼也同他一起坐了进去。
码头上有不少人围观,都纷纷揣测这回沈家接的病人又会是谁。
看样子,沈家经常接身份显贵的病人。并且都是派人抬轿去接,从始至终病人都不需要在人前露面。
因而从各地来浔阳找沈氏求医的是数不胜数。
一进沈家,那高门阔府的气派,丝毫不比长胜侯府差了多少。
并且里面有一座座独立的阁楼,坐落在密荫茂林之中,若隐若现。想来是专门供人养病的地方。
往里走不远,便有人前来引随从下去处理外伤并安排住处落脚下榻,有婢女来请玄鱼去休息时,玄鱼紧挽着玄墨的手不肯。
在亲眼看见玄墨好起来之前,她要留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