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也明白,与其说是季怀容不相信楚振邦,倒不如说是她自己一直都在否定楚重山的优秀。
这是她最难接受的一点,山儿那么好的孩子,皇后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就算了。
还处处拿来跟楚安泰比较,竟然还觉得他不如楚安泰?
“太后息怒。”桂嬷嬷连忙上前给打起了安神香。
桂嬷嬷是沈太后没入宫时就跟在身边伺候的侍女,这么些年太后的苦她都看在眼里。
皇后现在就觉得委屈,可当初太后受的磨难要比现在多出几倍。
世人皆说先皇宠爱太后,把护国军都留给太后,就是怕自己驾鹤西游后,得不到皇上的善待。
可实际上,是先皇硬生生剥夺了太后生养亲子的机会,将皇帝过继到了太后的名下,由庶变嫡。
先皇临终前还帮太后打点好一切,不过是因为愧疚,怕自己长眠地下而难心安。
根本没有世人说的那么伟大。
“皇后有时间去忌惮别人,倒不如花时间来反省自己,你跟皇上才是夫妻,秦淑妃虽然四妃之一,得了圣宠,可说的难听点,也只是妾罢了。”
沈太后叹了口气,继续耐心劝慰着季怀容,无非是因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先皇的影子。
有些事情往往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如果楚振邦对季怀容无情,又怎么会让楚重山生下来?
如果他对季怀容真的那么厌恶,老祖宗所谓的规矩,又怎么会压得住他?中秋夜跟大年夜都留在永安宫?
“哀家累了,皇后且回吧。”沈太后摆了摆手,做出一副疲劳姿态。
“儿臣告退。”季怀容行礼过后退出了凤仪宫,一脸的茫然。
沈太后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只不过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太后何必跟皇后挑明了说,大皇子根本无意那个位置,在任由皇后这么下去,只怕大皇子要步皇上的后尘了。”季怀容走后,桂嬷嬷朝着沈太后感叹道。
“就算哀家说,皇上当年是被逼着坐上那个位置的,皇后能相信吗?”
沈太后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眼里尽是无奈,又继续说道:“哀家年纪大了,不想再跟着掺和这些事了,皇上啊,他比哀家看的还通透呢。”
在这渗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也包括皇上。
“前些时日皇上把三皇子调配到边县去治水患了,只怕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调配,皇后现在以为秦淑妃跟九皇子是绊脚石,实际上想坐上那个位置的,另有其人啊。”
沈太后心里都明镜的,三皇子楚云庭别看平日里对朝廷的事不上心,可办起来却毫不马虎,而且非常利索。
他若是继承大统,必然是以为好君王。
至于九皇子楚安泰,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还有胡妃生的八皇子楚世渊,用一句会咬人的狗不叫在最为贴切。
看似是楚安泰的跟班,实际上他可不安与此。
楚振邦不傻,他知道谁能撑得起东楚的江山,谁又无德无能狗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