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蛛想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缸里的尸块还没有腐蚀干净!”
言下之意,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阮忆慈愣了一下,不再说话,只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等着欧阳米自己闯到屋子里来。
如果欧阳米进不了这间屋子,她也出不去,那么,不管她的敌人有什么阴谋,都会失败。
所以阮忆慈相信,她的敌人,一定会将欧阳米“送”进屋子里来的。
果然,不一会儿,外面的人,就动起了拳脚来,而欧阳米也趁机朝阮忆慈所在的屋子跑。
“阮小姐,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欧阳米进门的时候,流出的血已经将她的裤子染红,汗水也早将她的衣服湿透了,她一进来,就因为力气被用尽而倒在了地上,但是她双手都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眼睛努力的看向屋子里的人,先是落到了红蛛的身上,然后转移到阮忆慈的身上,眼里滚出泪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哀求:“阮小姐,我是……是飞亭的女朋友,求你救救我和飞亭的……孩子!”
因为苏璐遥是妇产科医生,经常也会跟她说起一些关于孕妇的事情,所以阮忆慈只看一眼,就知道欧阳米这是要早产了!
她只稍微沉思了一下,就对红蛛说:“你去告诉付岩,让他马上带医生过来救她,和她的孩子,就在我这间屋子里救!”
红蛛皱了下眉头,欧阳米的情况分明已经万分凶险了,极有可能是那付青菀对她做了些什么,救下来的可能性是很小的,而且,如果阮忆慈想要救欧阳米,肯定会对阮忆慈自己不利。
阮忆慈,有些过于仁慈了!
这样一想,红蛛就转过头,盯着阮忆慈反问:“你觉得,炎堂主会帮你救欧阳米和她的孩子?”
“他会!”阮忆慈的语气很冷也很坚定:“因为如果他不救,我会死!而我死了,他将什么都得不到!”
“可你和欧阳米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并不清楚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就这样为了她,用自己的性命去逼迫炎堂主。你就不怕这欧阳米是想要害你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欧阳米真的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她需要你来救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觉得炎堂主会受你的胁迫,答应你的要求?”
红蛛当然不想插手欧阳米的事情,不仅自己不想,也不赞成阮忆慈插手。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脱离黑暗的一丝光明,她将这希望都寄托在了阮忆慈的身上,当然也是不希望阮忆慈为了别人去冒险的。
阮忆慈却骤然冷了声音:“红蛛,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如果你不愿意帮我去通知付岩,那好!”
阮忆慈的话在这里骤然一顿,然后,她就扯开了喉咙,朝着外面喊:“来人啊,我要见付岩,马上,立刻!去叫付岩来见我。否则,我保证他一定会后悔的!”
她确实没有别的能力去救一个怀着身孕,极有可能要早产的欧阳米,但她自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付岩费劲了心思将她抓到这里来,肯定不会希望她出什么事情。
救人,是一定要救的,至于救了之后会付出怎样的代价,等救了人,再说!
更何况,欧阳米的眼里满是绝望和哀求,人的眼睛一般都不会骗人,不管欧阳米为什么会跑到她这里来,她相信欧阳米和她腹中的孩子确实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
阮忆慈的反应和动作,让欧阳米终于看到了希望,她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动了一些。
她咬紧牙关,向阮忆慈说了最后的一句话:“如果只能保一个。我……我可以死,别放弃……别放弃我的孩子,一定,别……放弃……”
彻底昏迷过去之前,欧阳米在心中祈祷。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她只期盼自己的孩子能够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一定要撑着活下去……
因为她一旦闭上眼睛,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还是很遗憾,没能再见飞亭一面,没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模样……
红蛛扫了一眼昏迷过去的欧阳米。又回头看了一眼,一脸坚定的阮忆慈,还是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付岩果然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过半百,提着医药箱的老妇。
“阮小姐,好大的威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还敢让本堂主替你跑路?!”付岩阴沉着一张脸进来,显然是因为被人威胁,很是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