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寝室里也可以复习,但寝室这种温暖安逸的环境总是很容易让人分心,经常学着学着就爬上床拿起了手机,许佳意在寝室里学了几天,还是什么都没背下来,她痛定思痛,在挂科的威胁下,迫不得已踏上了一条早出晚归的道路。
虞阮才刚睡醒,她晃了晃脑袋,意识将将回笼,拉开床帐露出个小脑袋,对下面的许佳意道:“你去吧,我就不去自习室了。”
她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自习。
一个非常温暖、舒适、又安静的地方。
——等一等,“安静”这个词,或许用得不那么准确。
q大附近小区的某一层房子里,虞阮再一次推开大猫似的黏在她身边的沈时钦,手里的教科书翻得哗哗响,她放下课本,回头不解地问他:“下周就要考试了,你没有要背的东西吗?”
“当然有。”沈时钦翻了翻她堆放在茶几上那一大叠复印下来的资料,他语气散漫,不紧不慢地答,“已经背完了,没什么事做,就过来监督着你。”
“……”
已经背完了……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说辞!
这些记性好的人在考试月里可真是太讨厌了。
虞阮扫了眼剩下要背的这些小山似的内容,在内心小声逼逼,他哪里是在监督,分明就是在影响她才对。
沈时钦看着少女苦恼的小脸和白皙皮肤上挂着的黑眼圈,也有些无奈,他看看她的课本:“你们老师就没有给你们划个重点?”
有重点的话,他还能帮她拎一拎,总比她这样一页页从头背到尾的好。
“没有。”
小姑娘沮丧地摇了摇头,她拿过他手里这本课本,给他看上面划得满满当当的红笔,“我们老师的原话,哪有什么重点,以后病人又不会按照重点生病。”
“所以,这本书上有的和他上课提到过的点,全部都是重点。”
虞阮捧着脸盯着茶几上的课本,像朵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太阳晒的向日葵,连原本嫩绿的枝叶都蔫了下来,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她语气凝重:“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每年医学部大考,都会有救护车停在考场和寝室楼下了。”
沈时钦:“……”
背书这件事帮不到她,他只好站起身,转身去厨房给她冲了杯特制的爱心咖啡。
加糖加奶,上面还用奶泡画了个大大的爱心,喝起来入口醇香,没有劣质咖啡粉的酸涩,很值得就着这股劲儿,再多背上两本书。
虞阮伸了个懒腰,继续勤勤恳恳投入到背书的世界里。
等她终于把手头这本书过了个大概,一上午的时间也慢悠悠地从指尖溜走,虞阮将书整了整放到一边,刚想拿出手机点个外卖下午再战,忽然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她吸了吸鼻子,发现这股味道好像是从厨房里飘出来的。
沈时钦正站在厨房里,把锅里的糖醋鱼倒出来,放进白瓷盘里。
虞阮踩着拖鞋放轻脚步溜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她英俊的男朋友,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背上:“你原来还会做饭呀!”
语气惊讶,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大陆。
一边说,杏眼一边往盘子里张望,好奇地看他做了什么。
“嗯,小时候试着做过。”
他母亲过世后,沈遂安并不大管他,家里的佣人仗着年长的雇主不在,工作上也多有懈怠,做事情经常敷衍了事,时间久了,他总得学会自食其力。
沈时钦把锅子放下,拿筷子夹了一筷鱼肉给她。
糖醋鱼酸甜可口,鱼肉细嫩,虞阮吃得弯起了眼睛,笑盈盈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她讨好地帮他捏捏手臂:“今天怎么会想到做鱼吃了?”
“吃鱼补脑。”
看她背得那么辛苦,总得想个办法来给她补一补。
沈时钦拿凉水冲了冲筷子,回头看向她道:“不好吃吗?”
当然不会啊。
虞阮连忙否认,只恨自己不是个文科生,不然她一定能当场说出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来夸一夸男朋友做的糖醋鱼。
沈时钦由得她在厨房里当个尾巴,看他没过多久就又变出好几道菜来。
小姑娘止不住地惊叹,唇边扬起的梨涡里像是藏了一公升的蜜,糖醋鱼里放再多的糖都没有她甜。
她两只手放在他的腰上,嗓音糯糯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我忽然觉得,我好像捡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宝贝。”
她见过最好的那种,拿什么东西来都不换。
沈时钦笑了笑。
他转身抱住她,亲吻落在她额头上:“不,你说错了。”
她才是他捡到最大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