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田的棋室中亮着昏黄的烛光。
自上午宁恕歪打正着落得那一个棋子到现在,江田一直钻研琢磨到现在。
蜡烛的灯芯歪着头,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啪”一声细小的声音,江田的思绪从面前的棋盘上被惊回神,然后腹中“咕咕”叫了两声。
旁边的桌上是江琼色送来的晚饭,他似乎过于沉迷秋色棋局忘了吃了。看着已经冷透的菜饭,他突然没了胃口,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
江琼色端着宵夜走进来,看到桌上未动一筷的饭菜,无奈摇了摇头:“爹,为了一个所谓的棋局,你连饭都不吃了么?”
江田笑笑:“忘了。”
江琼色更添了几分无奈:“就知道你忘,那个凉了,吃这个吧!”
她将手中端着的饭菜放下,把之前的冷透的那些挪了位置,之后亲自将筷子交到江田手上,生怕他一不小心又忘了吃了。
江琼色从架子上取了一块遮尘的布,把一直在江田视线里的棋盘遮住,大声道:“现在不许看了,赶紧吃饭!”
江田只好坐下动了筷子,又不忘打趣自己女儿,道:“你这脾气啊,跟你娘一个样儿,当着外外人的面对我冷冰冰的,但私下里却心疼极了我!”
江琼色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道:“女儿自然是随娘的,难不成还要像你一样,做个棋痴么?”
江田一边往口中送菜,一边呵呵笑着:“对,你不是棋痴,你是争强好胜的武痴。”顿了一下,他颇有一些可惜地叹息着,“只是你这武功啊,还是太差了些,早晨竟然和清溪山那位少山主切磋,输的很惨吧?”
江琼色撇嘴道:“越挫越勇!”忽又皱了皱眉头,犹豫着道,“早上接触那一会儿,我发现他挺了解我,像是之前就认识似的。”
“哦?”江田停住筷子,露出惊疑的神色。
不怪他好奇心重,而是宁恕面具下的那张脸过于神秘,谁都想掀开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
“或许是错觉。你快吃吧,饭菜要凉了!”江琼色着急地催促他。
江田慢悠悠地吃着,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秋色棋局的局面,一边吃饭一边在脑海不断演练该如何正确落子。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江琼色:“我好像有一些头绪了,明日要请教一下少山主。”
江琼色快要没耐心,双手往饭桌一拍,无奈地盯着自己仿佛置身事外的爹:“你一直待在棋室果然不知道,少山主下午便离开了。这个时候,应该到江中宁府附近了。”
江田嘴巴张了张,露出些惊讶和可惜,然后乖乖开始吃饭。
......
夜已深,月色惨淡。
宁恕换上较为不起眼的玄色长袍,安安静静躺在客栈房顶上。天上只有几颗疏星和大片的乌压压的厚厚的积云。
小时候奶娘教他念书时,讲过很多景随情变的古诗例子。那是他并不觉得有多准确,可现在他心中疑虑重重,对叶木槿的担心萦绕在心头,每时每刻都无法安心。
果然连天气都不好了,天上厚厚的乌云就好像压在他心头的种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