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了保证绳索尽量轻便,所以这绳子并不算特别结实,方才已经承受了几人的借力,此刻再坠上叶木槿,便是十分危险了。
而且弩箭插在石壁中也并非十分牢稳,此刻叶木槿抓住的绳索还未断,弩箭便隐隐有从石壁中被拔出的迹象了。
那方沈祝被尚追影的长鞭缠住,也坠在山壁边,他看见弩箭从石壁中滑落,不顾上面尚追影的拉扯,猛地往下一坠身子,及时抓住固定在弩箭上的绳索。
叶木槿身体晃荡了一下,终于是没有坠下!
沈祝冲着上面大喊:“奶奶,把我们拉上去!”
即便没有沈祝的提醒,尚追影和阿敬也是已经努力地拉着鞭子,将两人往上拉。
沈祝已经快要被上去了,只是绳索并不结实,叶木槿眼睁睁看着绳子中间一点点断裂。终于在沈祝被拉上山壁之后,绳索彻底断开,叶木槿就像一片落叶,轻飘飘地坠入深渊。
“叶木槿!”沈祝趴在边缘,一脸惊恐地看着叶木槿的身体一点点坠落、变小。他甚至都想跳下去把她拽上来,尚追影及时拉住沈祝。
“你不要做傻事!”
沈祝双目无神,似乎还没接受叶木槿落下去的事实,他怔怔看着尚追影,喃喃道:“她说她命硬的......”
尚追影往下看去,深渊之下云雾缭绕,已经完全看不到叶木槿的影子了。她微微蹙起眉头,虽然不喜欢白婧華,但是她挺想让叶木槿做她孙媳妇的,现在......
沈祝精致的面容苍白无比,漂亮的眼睛里水雾朦胧,他望着深渊,懊恼地道:“早知道,早知道我绝不会让她带着我,就算昏迷了、不生不死,我也该坚持一个人的......”
尚追影惋惜道:“沈祝,这不怪你。”
沈祝忽然挣脱尚追影:“我要下去找她!”
阿敬眼疾手快拉住沈祝,此刻他的心情并不比沈祝好到哪里去。只是阿敬做事较为理性,跳下去除了多添一条命,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阿敬按住沈祝,定定道:“沈公子,这不怪你,若怪便怪那个黑衣女人,怪将我们打落浊风崖的那些人。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要尽快出去,为叶姑娘报仇才是。”
沈祝眼中透出些光亮:“报仇?”
阿敬点点头:“是,报仇!”
......
深夜,宁恕一身黑衣蒙面快速穿梭在黑暗里。
前两天在宁府门口借着帮宁采箫整理头发为掩饰,悄悄在他身上撒下了之前在防风谷带出来的留香粉。
香味并不浓,甚至可以说一般人不熟悉这种味道的根本闻不到,但是宁恕特地熟悉过,只要没有水的冲洗,两三天的时间并不会消散。
宁恕循着香味一直追踪到城门附近,在巷子口转了个弯便闻不见了。
他抬起头,看到普通人家的一堵院墙,他悄悄翻墙过去。在这个地带居住的人,多是贫穷老百姓,院子并不大,三两间瓦房。
如今接近子时,人家都已经睡了。
宁恕跃上房顶静悄悄地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想了想,身法矫捷地落到一间房子的窗边,轻手轻脚地撬开窗户,闪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