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仿佛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抽离了。
……
皱眉睁眼时,她的眼前是眼里满布血丝的杨朔天。
林诺随后也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清淡的白粥,泛着热气。
于涟唤试着动了动手指,能动,她还活着。
她平日里总习惯眯着的眼睛此刻孩童般瞪大,然后杨朔天和林诺都欢喜地叫了她的名字。
但她没有反应,她的眼里至始至终带着一点无邪、干净、澄澈,一点雾气都没有。
于涟唤简单地想了想,只是大脑里混乱得不像话,好像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但她还认得人。
是什么问题呢?在她闭口沉思的时候,她顺便探了探体内的气息,一瞬间明了。
哦,他们好像也都知道了。
杨朔天眼圈通红:“涟唤,你……”
林诺也嗫嚅着,她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难以启齿的事。
她突然又眯起眼,恢复了往日淡漠的模样,意外地能够自己坐起来:
“我的灵力全都没了,一干二净。”
女孩坚定又自然的声音像棋子滚落在棋盘上那样清晰明辨,却惹得其余两人心疼不已。
这是在一家医院的病房内,于涟唤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宣布自己的坏消息,接着第二件事是——拿起旁边的杂志翻了起来。
林诺的汗不住地由额头滑下:此奇葩,千载难逢。
紧接着第二句话——
“我睡了多久?”于涟唤淡淡的声音。
喂,别无视你的爷爷啊。
林诺抽着嘴角:“半个月。”是的,足足半个月,这段时间里罗葛来过、清丽来过、她也来过,但最多的是杨朔天。
“涟唤……”看见她这么淡定,杨朔天反而揪心地疼,他担心这只是表面功夫,而打击太大以致于无法接受转而逃避。
“我是个普通人。”于涟唤翻书的手指一顿,突然看向杨朔天,“那我可以叫你爷爷了吧?”
“涟唤……”杨朔天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刚想抱她,她突然皱眉躲开:“别抱我,脏。”
她指指自家爷爷的眼泪,又指指桌上的纸巾。
杨朔天马上拿纸巾乖乖擦泪。
林诺默然。
天哪,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战胜于涟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