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遇如此简单而正常。同一个学校,同一个教室,你坐在我的后面,我坐在你的前面。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是不太喜欢说话的人,在那些好说话的同学眼里,我们是两个闷葫芦。我们是的确是两个闷葫芦,谁知两个闷葫芦单独相处的时候,便有了说不尽的话。
刚混熟的我们,有着许多共鸣的语言,有时候两人说着话,也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意思。尽管那个时候,我们都对彼此说“和你成为朋友真开心”。
哦,对了,我们是小学的时候认识的,初中的时候,竟然也意外地在同一所学校了,但是没在一个班,似乎这一点,并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交流。初二的时候,有一次你生病了,你说要回去治疗,我说我在学校等你康复回来,我会认真记笔记,等你回来抄。
你回去后,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有消息,我挺担心你的,但是又联系不到你,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手机,也不曾互留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去你们班同学哪里打听你的消息,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我想了想,决定给你写信,等你回来的那一天,我要把我的信给你看。
于是我真的写信了,花了很长时间,用我喜欢的蓝色信纸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你。
写完信的下一个星期,你回校了,但是我不知道。又隔了一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我看见了你。我们相笑打招呼,一如往常。
我问,你今天刚回校的吗?你说不是,你说你上周就回了。我抓紧了手中的饭盒,又问,那你的身体都好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你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都好了,不好,我怎么会回来。我点点头,说,我们语文都是赵老师教的,我一会儿把笔记给你抄吧。
你说不用了,我已经借我们班学委的抄好了。虽然都是赵老师教的,但进度不一样,我们班比你们班快一点。
是吗?我道,原来你们班进度比我们班快,我还一直以为我们班的进度比较快。
开始是你们班快,但后来我们数学老师请假,把课给了语文老师,所以我们班进度就赶上你们班了,而且还超过了一点点。
嗯。原来如此啊。
那天回去后,我帮妈妈烧火时,把我写给你的信也给烧了。既然你已经无事,我又何必半路添事。
初中相安无事,三点一线的校园生活,波澜不惊却也有几分乐趣。
上帝似乎偏爱了我们这两个闷葫芦,高中居然也是进入了同一所学校,虽然依然不在一个班级。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似乎都为上帝这样的安排而雀跃,日子久了,因为班级的要求不同,学习任务不同,所住的地方不同,我们渐渐少了联系,也不会特地在阳光不那么刺眼的傍晚一起去操场上散步放松,也不会约着互等对方去食堂吃完饭,也不会在突然来临的夏雨里互让雨衣……偶尔碰见了,有话说就说两句,如果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便笑一笑,然后各自走向自己要走的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帝对我们太过偏爱,所以意外也来那么相似。某天,我和班里的同学去食堂帮一个生病的同学打饭时,看见了你。你身旁有个女孩,她挽着你的肩膀,那个时候我因上台阶时被绊了一下,身边的男同学拉了我一把。
“怎么这么大意,走路都不看台阶吗?”你半温柔半带责备的语气,然后蹲下shen子给我系上鞋带,“鞋带散了都不知道?”
“谢谢!”你起身时我说了这么两个字。
“客气什么!”你带着身旁的女孩从我身边走过,我身边的男同学忙问“林见鹿,你没事吧?”
“没事!”我脱开男同学的手准备继续向前走,你忽然喊了一句,“林见鹿,下次走路小心点,赶什么赶,毛爷爷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转头笑了笑,你也冲着我笑了。但是你身旁的女孩却没有笑,一脸冷漠地看着我,而后将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你带笑的脸上。
骆逸鸣,你笑的时候,很温暖。我不知道除我之外,在你认识的人中,有没有人这么说过。现在我回忆起来,依然是觉得那个笑容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