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柳姌懵了。
“这是什么地方？”
凤无尘也怔了一下，借着月光，却依稀还可以看出来两人刚来的时候街边的一个系着红绳子的木桩。
只是，现在，再一看，那桩子的旁边又不知道何时多出来六个木桩，再且，街边的小店的旗子竟然还换上了许多旗子。
那些旗子，竟然和来的时候不同！而且，原本是酒家的旗子，柳姌却看到了“兴风庒”三个大字。
“这街道怎么怪怪的。”柳姌道。
凤无尘眉头紧蹙着，道：“我们想来是来错了街道，这不是普通的街道，你可听闻过黑市？”
“黑市？”柳姌惊讶，“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市？可是，黑市中不是有赌坊么？还有窑子，还有，应当还有别人偷盗来的贵重的金石玉器，可是……这儿……哪也没有啊！”
凤无尘拉着柳姌的手，生怕柳姌丢了，“你只是看到一点，并没有看到黑市交易之处。”
“如此玄乎？”柳姌愣了一下。
“自然。”凤无尘点头，拉着柳姌要出去，两人却看不清路，不知不觉走到其他地方去了，柳姌却觉得更加热闹了。
“卖女人！十二、三岁的黄花大闺女！便宜卖啦！”
“卖镯子！翡翠的镯子！从一个大坟里头挖出来的！很是漂亮！”
“……”
真的是什么都有卖啊！
柳姌惊讶不已，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一个穿粉红色衣裳的姑娘，那姑娘一举一动尽是风骚，察觉到那姑娘要回头了，柳姌立即将凤无尘拉到一旁的黑暗之处。
“怎么了？”凤无尘疑惑地问。
“我看到沈月月了。”柳姌说着，眸光盯着沈月月。
顺着柳姌的视线，凤无尘也看到了沈月月。
沈月月停在了一个黑衣裳的人面前，轻声道：“小公子，杀一个人，要多少银子？”
“女人：五两银子；孩子，一两银子；男人：十两银子；老人，七两银子。”那黑衣人冷冷道，沈月月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很是满意。
沈月月掏出五两银子，又拿出来一个碎银子，道：“你若是杀了她，我还有赏钱！”
“嗯。”那黑衣人接过银子，冷冷地瞥着沈月月道：“杀女人，杀谁？”
“柳姌。你知道么？”沈月月眯了眯眼睛，眸子中尽是冷意。
“嗯。柳姌，凤举人家的下人。”
沈月月很满意这个杀手说的话，又说了一些，要离开，忽然那杀手道：“杀一个女人，五两银子，杀两个，七两银子。”
这个听起来很划算啊！
沈月月思虑了一下，又拿出来三两银子，“八两，不用找了。再杀一个女人，杀沈琳罗，你可认识？”
“嗯。”这黑衣人不认识，却要说认识。
沈月月满意地离开了。
柳姌看着凤无尘，道：“那黑衣人不会是杀手吧？”
“还用问？”凤无尘挑眉道。
“好吧。”柳姌点了点头，那确实是杀手，而且和上回那个杀手很是像，都是黑衣服，认不出脸。
只是——沈月月去那里做什么？
要雇佣这杀手去杀人么？柳姌疑惑不解，沈月月心底还算善良，会做出这种事情末？
可是，当柳姌看到沈月月将那银子给黑衣人的时候，柳姌便被吓到了。
沈月月终究不是以前的沈月月，她也不该奢求沈月月善良且温柔。
沈月月离开了，柳姌又疑惑了，看着凤无尘，眉头蹙起，“你觉得她会想杀谁？”
“杀你。”凤无尘开玩笑地道。
“你……我不信。我和她发生的过节，还不至于让她杀我把？”柳姌说着，忽然想到沈月月诬陷了她好多次，越说越没有底气。
凤无尘摇了摇头，将柳姌拉走，忽然，柳姌停了下来，将手帕掩面离开。
“你干嘛？”凤无尘道。
“这是黑市，我生得如此好看，万一被抓去卖了呢？”柳姌道。
若是平常，凤无尘定然会反驳，可是这回，偏生没有反驳，柳姌都觉得奇怪了。
其实，柳姌说这话是假的。
柳姌是怕有人又要害她。毕竟，上回要刺杀她的人还没有找寻出来，那人没有将她杀了，可能还会再来杀第二回。
凤无尘牵着柳姌，两人又走动着，那杀手盯着柳姌，忽然，凤无尘将柳姌拉了过去。
“请问，杀一个人多少银子？”凤无尘道。
“杀女人：五两银子；杀孩子，一两银子；杀男人：十两银子；杀老人，七两银子。”那黑衣人冷冷道。
“哦。”凤无尘淡淡点头，然后掉头便拉着柳姌要离开，那黑衣人忽然又道：“杀想杀你的人，比那人多出三倍的银子就成了。”
“……”
这黑衣人是在说有人要杀他？又或者……是柳姌？
凤无尘看着柳姌，心中忽然不安。
“姑娘，这几日吃好一些。”那黑衣人提醒道。
吃好了，死了就没有遗憾了。
柳姌总觉得这再次提醒有些多余。这人，她并不熟！
“谢谢阁下多余的关心。”柳姌不悦道。
“呵，不谢。”那黑衣人看着柳姌，似乎在看一个玩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