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孟婆端着碗汤,依旧是白瓷的碗,只是碗口那里缺了一小块,“这碗汤,喝了吧!”
“不喝。”那魂撇开了头,倔强的很。
安华站在远处望着,看着那人按着那魂,撬开嘴直接将汤强行灌了下去,就抓着送去了对岸,举动粗鲁,口中还持续着喋喋不休。
“你当年也是如此。”安华端着碗走过去的时候,孟婆眯着眼望着他说,“喝了汤,还没过桥,就跳进了忘川,原以为你出不来了,没想到,你从忘川中又爬了出来。”
“冥王那不勾我的名字,”安华蹲下身子用手从忘川里,捞出一片火红的花瓣,“况且我还有要等的人。”花瓣在他手中枯败,成了一层浅浅的尘土,手微微倾斜,那灰色的尘土就洒落在了地上,“欠了那么多的债,冥王不勾名字,也是应当。”
“再者,从忘川里出来的人,是无法投胎的。”安华勾起了嘴角,眸中难得染上一抹笑意,“等到鬼月,孟婆你要去人间走一趟了吧。”
“我在人间看见了他,”安华说,“生于阴阳之家,我算了他的命格,这一世,恐有大灾。”
“嗯。”佝偻着背将自己隐藏在斗篷下的人,勺汤的动作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地应道,“我知晓了。”
冥界有花,各种奇花,有常开不败的,也有开了又谢的,就像是那一碗孟婆汤,有苦有甜,又仿佛忘川下的世界,时而冰冷时而火热,安华伸手覆上奈何桥的桥栏上,那上面雕琢着奇兽,似乎在冥界待了太久,生了精魂,在他手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