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后一个个都到在了屠刀之下,痛苦,害怕,逃避,他们在那些人手中像玩具一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被砍得肢体零碎,无人解救他们,而南韵当时,没有任何的权利,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即使她心中充斥着无尽的痛苦,却也只能在一旁看着,那些心用石头做的人,不会因为她的言语,而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回忆到这里,南韵眼中布满悲痛,她要如何去告诉母亲,霍明城是那样一个禽兽,而母亲又是否真的会信她?
要知道,霍明城在京城中的名声,从小到大,都是一等一的好,可以说,就算她这么说了,说给全京城的人听,他们估计还会以为自己是在造谣,因为他们不会相信,那个顶天立地,从小到大没有被人抓住过任何把柄的男人——霍明城,会做出那种令人愤怒的事情。
可是,她要亲口告诉母亲,她要让母亲相信,所以,南韵最终还是开口了,她紧紧拽着南母的衣袖,目光复杂,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她道:“母亲,你会相信我吧?”
上一世,她不也是那般无知么,那个时候倘若有人告诉她这件事,她第一反应大概也是不信,在那个时候的她心中,霍明城就像是一个英雄,正义,无畏,勇敢,善良。
南母看着女儿的眼神,那目光中带着认真,带着一点点的严肃,南母心中一怔,女儿的眼中,她看不清的有很多,但是……
南母一笑,慈爱的摸了摸南韵的头,琥珀色的眸子温软,看着她的眸子,就仿佛沉浸在了一块深棕色的琥珀里,沉浸在其中的温柔里,南母道:“我当然相信我的小韵儿,这世上,我除了你父亲以外,最相信的就是小韵儿了,不论小韵儿说什么,娘亲都会相信,都会支持,所以,说吧。”
南韵笑了,甜滋滋的,她喜欢被人信任的感觉,而且,这个人是自己最爱最愧疚的人,她怀揣着愧疚,怀揣着爱意,又怕又小心翼翼。
得到南母的肯定,南韵抱了南母一下,以表其欣喜之意,而后才缓缓道:“母亲,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绝对不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或者造谣,即使你听了之后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看还是要告诉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点点造假的成分。”
南母点头后,南韵才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母亲,你还记得不久前的灾民事件吧,那件事就是霍明城处理的,他口头上是说将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灾民送去一处,为他们熬制食物,请了医师去救那些被感染瘟疫的灾民,而后来,这件事处理完后,皇上办了庆功宴,要嘉奖霍明城与我。”
南母点了点头,她是知道的。
说到此处,南韵顿了顿,冷笑一声,道:“母亲你也知道,自那次庆功宴之后,就有一种说法,说霍明城是斩杀了那些灾民,掩盖了一切,而后,又因为一些事情掩盖了过去,说这个说法是谣言,没有求证。而京中之人大多都觉得霍明城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还有一小半的人都半信半疑。”
南母又点了点头,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毕竟流言蜚语传遍的速度很快,当时她也觉得不可信,可……看女儿这话头,这语气……南母心中一沉。
南韵眯了眸子,紧紧的攥住了手,咬牙切齿道:“可实际上呢!那些被关在城门外的灾民,被他全部杀死,一个也未曾放过!母亲,你知道吗,我看见他们的血流成河,我听见他们的哀嚎,他们甚至有好多孕妇,婴儿,老人少年,可……霍明城就那么一挥手,他带领的那一群人,就纷纷拿起了刀,如同屠夫一般,将他们所有人都杀光了。”
南韵眼睛红了,鼻头酸了,眼角漫出了泪,带着哭音,带着无助,“可我没有办法啊!我是什么人?我是一个毫无权势的弱女子,我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他们不会听见我的话语,霍明城不会停下他的手势,他们杀着人,邀着功,可耻,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