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道容墨心底的沉郁,仿佛他们之间除了师父吩咐的公事,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那个男人在是这样,那个男人不在,也是这样。
她心里仿佛再也走不进任何人,周身像是包裹着一层坚冰,对谁都是疏离而冷漠。
他容墨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容墨曾以为是君离夜阻碍了他们之间,而现在他发现,其实君离夜不在时,双瑶还要更为冷淡静默些。
镇子与山坳的接壤处已是血流成河,军队是针对双瑶来的,而墓蝶手上的势力是奔着这几只军队来的,也就没有伤到无辜之人。
双瑶隔得很远便闻到了那股子血腥味,浓烈的几乎让人作呕。
气味越来越浓,走进一看,目之所及皆是骇人惨烈的血腥,断臂残肢,满地未干的血液,无人知道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怎样的厮杀。
“啧,这墓蝶的手段,非同一般啊。就不知道生前是哪位前辈了?”双瑶迎风而立,没有半分畏惧之色,反而还有几分戏谑。
“下回去的时候问问吧。”
“也不一定有机会再去了。”
目前要处理的事情不少,妖兽难查,黑戒她也不一定会用。
不管眼前如何惨烈血腥,几人仍像是来时那般,从容坦荡的穿过这道山坳。
白天皓和陆延联手弄过来的军队只是卡在山坳里,而不是在镇内,这是渊林回到镇子的必经之路,所以即使全军覆灭,死的极惨,也没能惊动镇子里多少人。
甚至多数人都不知道这里死了这么些人。
抄小路回到镇子的时候,路上也没碰到几个人,皆是来往种地的镇民,见了双瑶和她身边的白虎便自觉隔开好几米。
双瑶混不在意,只是有些记不清路了,好在容墨是记得的,带着她往原路返回。
知县府这两天已经乱了套,一贯在众人眼里温婉贤淑的吕夫人忽然变得心狠手辣,伙同所谓的远房表哥,努力架空知县府。
之前得了双瑶吩咐的下属,对吕夫人也没有太过防备,只是留了个心眼。
但这种程度要对付突然联合奸夫,如狼似虎般猛攻的吕夫人是远远不够的。
吕夫人铲除了不少知县的旧部,方法各异,有随便扣了顶帽子,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被拖下去弄死的,也有为人谨慎,挑不出错误,离奇死亡的。
这些事情知县府瞒得很紧,外人不知知县府已经乱成一锅粥。
吕夫人还没有和那位下属撕破脸,但相处却也不是很愉快,双方对于某些龌蹉的事情,皆是一清二楚,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此刻,吕夫人坐在知县屋子里,而她的名义上的远房表哥,在双瑶回来的小路上等着截杀。
知县还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这几天全靠双瑶给开的药方吊着命了。
下属站在吕夫人对面,看着昏迷不醒的知县满脸忧愁之色。
如今吕夫人在这里,气氛压抑紧绷着,下属一边担心着知县,另一边还得防着吕夫人那些花招,只觉心力交瘁。
吕夫人手边是一张雕花木桌,上头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气味及其难闻,黑糊糊的,和以往那些中药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