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乘进来了，拍什么拍？再拍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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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叫醒，徐枳睁开眼便看到金色的光映在齐扉陷在帽檐下深邃的眼，他的睫毛都被染成了金色。徐枳恍惚着，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她身上的安全带便被解开，随后她的手被握住。
“你觉得完美的标准是什么？一生无欲无求？少时不恋父母，成年不慕爱情，中年不恐孤独，老年不怕死亡。不做一件错事，不说一句错话，不看错一个人。精准的计算着人生的每一步，不行错一步，从出生到死，规规矩矩的行在模范的模板里。”齐扉修长的手指一叩方向盘，“这样的人生有意思吗？”
“只要活着，只要存在人世间，都有缺点。完美的是博物馆的展品，精品店里的娃娃，全是死物。因为我有七情六欲，便对我失望，那本身就不是一路人，何必强求。你写过一句歌词，叫‘把喜欢的音乐唱给喜欢的人听’，在意喜欢就好了，不用在意不喜欢。”
徐枳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绪翻涌，嗓子里梗着。转过头去，看黑暗下的火山，片刻又转回去直视齐扉，“我现在也可以。”
“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可能你就不会担心这些，甚至连念头都不会生。”齐扉注视着前方的黑暗，“枳子，你原本骄傲自信对这些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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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齐扉握着方向盘，转头看她，“徐枳，你是自由的。”
“走，去看太阳。”
徐枳拉着他的手下车，便被面前的场景震撼住了。
徐枳才回神，立刻跟齐扉拉开距离，“空姐要进来了。”
山路并不是很好走，道路陡峭，游客不是很多，偶尔看到一辆车。齐扉的车技太好了，沉稳冷静，他把握着方向盘，徐枳不用操心太多。星空横在天际，宇宙辽阔，徐枳穿上了厚外套，打开车窗把手机伸出去拍摄夜空。
当地时间凌晨三点，离日出还有几个小时。风很大，山上温度很低。
今晚齐扉转发徐枳的微博，他转的那条是他微博里数据最差的。
“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实际上他准备的更多。
“我不是说我人品差，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只是，我不承认‘完美偶像’这个说法。我不是完美偶像，你也不要把自己限制在‘完美’的枷锁里，我们得允许缺点的存在，选择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随缘吧，我们讨好不了所有人。官宣方面你放心，我做了计划，你安心唱你的歌，做你的音乐。他们是因为我们的音乐而来，我们的作品只有音乐。”
叮的一声，飞机提醒降低高度。
“拍完了。”徐枳收起手机，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偷拍。徐枳随手拍了两张，保存照片，收回手关上窗户，“你来过这里？”
穿越一片海，又穿越了漫长的山路，翻山越岭的去看一片光。
“我们官宣，你可能会有很多粉丝脱粉。”徐枳敛起了笑，看向车灯尽头似乎一片黑暗，黑褐色地面坑洼不平，像是月球表面一样孤寂，“会有人对你失望，你就不再是完美偶像了。”
“嗯？”
他们到山顶是当地的凌晨三点半，齐扉找了个停车位，两个人放下座位躺着等日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徐枳迷迷糊糊的睡着。
“找个地方停车，可以多拍一会儿。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扉哥。”
高海拔让氧气稀薄，寒风呼啸着刮到身上。他们停车的地方并不是最佳观景点，周围没什么人，徐枳握着齐扉的手指。
徐枳白天睡的多，这会儿并不困，趴在车窗上转头看齐扉。
徐枳怔怔看着，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日出。光一点点染红了天空，照亮了整个世界，直到最后光芒万丈。金灿灿的太阳，照在翻滚的云层之上，照在他们的身上。
“早上好。”齐扉拉下徐枳的口罩，侧身挡住徐枳，挡住可能会出现的视线，低头在朝阳里吻上了徐枳的唇。
齐扉若有所思片刻，转头看徐枳，“不够勇敢。”
齐扉转过身，逆着光面对着她，拉下了口罩。偏了下头，金色的光芒从他耳侧射过来，他半张脸落在光里，他俯身到徐枳面前，似认真倾听，道，“什么？你想接早安吻？”
“安全带。”徐枳冷静的提醒，把手指压在手心，两只手交叠坐的笔笔直。随即想起来该戴口罩和帽子，她把口罩拉起来戴到脸上，拉到眼睛下方，戴上了鸭舌帽。她跟齐扉戴的同款帽子，不过齐扉戴的黑色，她戴的白色。
浩荡的云海翻涌着，金灿灿的太阳从云层的尽头升起，天空被染成了橙金色，如同火焰燃烧在天边，壮丽无比。
徐枳笑出声，拉上口罩把防风服外套拉链拉上，“这就是你短信里说的万全准备吗？齐扉。”
“还拍吗？”齐扉慢条斯理的穿上外套，拉上拉链和帽子，没有戴口罩。身子斜向徐枳这边，说道，“可以拍。”
“嗯。”齐扉的手上一空，他垂眸指尖虚空的叩了下，落回去搭在扶手上。另一手收起手机，检查相册。他按的快，连拍，一共拍了六张，每一个细节都拍到了，他和徐枳在亲吻。
这么坦诚。
齐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没有什么不敢的，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够勇敢？
徐枳眨眨眼，还可以这样吗？
齐扉放慢了车速，车灯照的很远。徐枳拍了两张星空，斜了下手机屏幕调成前置摄像头，拍了一张驾驶座上的齐扉。又拍了一张两个人错位合照，她趴在车窗上，身后是专心开车的齐扉。
“第一次。”齐扉握着方向盘又转过一道弯，看了徐枳一眼，他戴着口罩，眼尾上扬浸着笑意，他的嗓音在深夜里寂静微沙哑，透着股慵懒松散劲儿，“我提前做了攻略，这样就显得齐扉——哥哥无所不能。”
齐先生还不忘记推销他自己。
齐扉不够勇敢吗？
“嗯。”徐枳点头，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专注的看着齐扉的侧脸，齐先生永远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你说的有道理，扉哥，你的缺点……是什么？”
他们从机场出来，租了一辆越野车，直奔目的地。徐枳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疯狂过，只为了一句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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